“诺!”藏匿身旁的侍从,躬身退了出去。
少许。
数十条人影从亲王府邸消失没入黑夜之中,一同消失的,还有那无尽星空下的暴戾。话落,鲜于晓拉扯身上的衣服,净手,而后迈过厢房门槛,走入地下密室中。
昏暗的密室里,温度冷瑟入股,墙壁两侧几盏烛光幽暗摇曳生姿。
顺着长长的通道,一直走到尽头。
那里,摆放着一张寒冰床。
死去的沙耶,衣冠楚楚躺在上面。灰白铁青的脸,没有半分生机,嘴角的血迹被鲜于晓擦拭干净,衣服也重新换过。此刻,不仔细观察他的脸,远远一看只会认为他只是在沉睡着。
剔透晶莹的寒冰床,释放无尽的寒气,整个屋子地面墙壁周遭俱都染上白霜。
“沙耶,我来陪你了。”鲜于晓伸手,轻抚着沙耶那张青白的脸,神态诡异而扭曲,就像是入魔的人却又神智清醒。这种人往往最是可怕,因为谁也不知道她何时会走火入魔,伤人伤己。
“很快,那些伤害过你的人我都会让他们下来陪你……”
“我怎舍得让你独身一人离开,这寒冰床能让你百年不腐不朽,你等着……要不了多久,我便能完成鲜于家千年的野望,那时候我就来陪你沉眠……”
布满白霜的石室里,鲜于晓声音时而疯癫时而温柔似水,就像是精分后的人,化身成截然不同极端的两个人。身子覆在沙耶身上,迷恋沉沦。手轻缓抚摸着沙耶冰冷入骨的身体,像是对待着万分珍贵的奇珍异宝。
若有外人在,定会被鲜于晓这狰狞的表情所惊吓到。
幽谧的石室,忽而沉静下来只余下鲜于晓逐渐粗重的呼吸声……
在另一端,摩卡步履平稳背负着马车,车中狼墨和迪迪森小心固定住江晴捆缚着江晴身体的被褥,尽量不让颠簸波及到她。
倏然。
在西南方位猝然升腾起耀眼的信号弹,五彩色泽很是缤纷耀眼。
“鲜于晓果然还是动手了——”兰斯侧头凝望着西南方位,那位置由乔亚带队最后出发离开清波坊,几个跳跃,凑近摩卡看向马车道:“族长,乔亚所在西南方位点燃了信号弹。”
“比想象中要快,鲜于晓果然下了狠心。”迪迪森扬眉,脸上勾起异样的思绪。
狼墨神态平常,并未表露出惊讶的表情,沉静道:“摩卡,再快些……”
当务之急是江晴的事,只要鲜于晓不杀到面前来,他就不会多问半句。以紫公爵和雷丁的手段,对付鲜于家无须他指手划脚。能在帝国中心城周旋生活数十年的老狐狸,再加上一个精于算计的雷丁,他不认为鲜于晓能够站得到半分便宜。
狼墨话毕。
摩卡疾驰的速度又提升了,其他人没有多问,紧跟着提快速度。
很快,水港码头遥遥在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