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盛侯手持诏书,如同拿了个烫手的山芋,扔也不是,留也不能。平日里再是沉着冷静,这会儿也不得不着急上火。
他看看句句逼问的青崖先生,又看看满脸期寄的辽王,心里忽地跟明镜似的。
“某是知道些事,可事关重大,须得当着楚王爷的面才能讲。”他沉声说着,手里却捏了把汗。
林书岚听着,无声的笑了起来,楚王也看了过来,二人不谋而合地点了点头。
有脚步声传至厅里,接着,兴盛侯看到一个身着茶白色暗花直裰的人,步履稳健地走了出来。
“楚王爷?”他惊喜道,他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可否说了?”楚王笑道。
兴盛侯这才想起自己还未行礼,连忙跪下身去。
楚王一步上前扶他起来,携他落了座。
兴盛侯红光满面,直直道:“不瞒王爷,某手里有皇上的亲笔诏书,传位与您!”
此话如同炸雷,除了兴盛侯,似他几人皆又露惊讶。
兴盛侯笑道:“王爷没有想到皇上圣心独裁吧?”
这却不是了,只是他们没想到会有两份诏书传世!
“可是千秋宴那日,父皇传给侯爷的?”楚王不禁问道。
这倒轮到兴盛侯虎躯一震了:“王爷早已猜到了?”
楚王摇头,禁不住泪眼婆娑:“乃是父皇一颗慈心,两手准备呀!”
“这是……难道还有另一份诏书?”
“正是!”
......
先皇的两分诏书惹得楚王感激涕零之外,却也让他距离皇位仅剩一步之遥。
持诏之人,一文一武,皆有盛名。
先帝平安顺遂了一辈子,不用操心,临了去了,反而被几个儿子逼得,使了把力。
世事无常。
诸多风云变化,人心算计,到了元姐耳朵里面,都是几句浓缩了的消息。
九月初十,是元姐十三岁的生辰。
元姐一早起来,便看到了秋云春霞并李二婶脸上的喜意。
她还兀自迷惑,李二婶已是说道:“给姑娘拜寿了,只是如今国丧未过,只好煮碗面来给过姑娘简单的过个寿。”
元姐恍然,嘴角也翘了起来:“我说方才起身更衣,春霞怎么给我备了件鹅黄色的比甲,原来是这个缘故,我都忘了。”
“正是呢,姑娘在松融阁里穿穿鲜亮的颜色,也算应个景了,不怕的。”春霞抿嘴笑道。
元姐也乐和,拉着众人与她一道用了早膳。
戚朗早早就打听过了,元姐今日的生辰,虽不好声张,他却专门备了礼,要给她送去。
他一早就去王妃那里请了安,就说这两日闷的慌了,想去花园里逛逛。
王妃也知道这些日子约束着孩子们不能乱跑,似戚朗这般少年人,自然不得劲的,当下也没犹疑,就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