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由心生,大道万千,何之谓道?且看从顺走到逆,从逆走到魔,我以为我从魔走到颠覆天地就是一条真正的大道,其实为师错了,一开始便不该把你留在自己的身边,让你也越陷越深,是为师入了魔才会变得如此。
有道是,子不孝父之过,今天你所做的一切就是从前我走的那条老路,只是,他们都把你在世上的作为都算了我那一份,你修道越深,泄露的天机越多,为师也就需要承受越多的痛苦,这是为师的劫,也是你的难啊。”
“我道由我不由天!”查文斌道:“师傅,您曾经告诉过我,心是魔,魔是心,人活一世不能唯本,就枉在这世上走一遭,如果师傅要弟子从此戒道,弟子不敢不从。但是弟子有话要说,这世上的修道人万万千,这世上的邪魔千千万,有邪就有正,如果我们这些正就此低头,那么这邪是否就会笼罩人间?真有那么一天的时候,这老天爷是否会睁开眼睛来看看,因为所谓的天机而导致这天下的大祸,因为它的一己之私而让这世界再无正义可言?”
“那你就看着为师如此的痛苦,日夜受这煎熬吧。”马肃风饮了一口酒道:“我早已失去了味觉,这酒和水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徒弟啊,你将来也会像我一样承受这种无尽的痛苦。修道一世,贫苦一世,煎熬一世,还要折磨一世。为师今天来只是想让你想清楚,如果你继续走这条路下去,为师不拦着你,这毒虫烂疮就让它继续肆虐着我的身体吧。”
“我……”查文斌又是一阵语塞,在他的世界里,师傅就是一切,是马肃风了给了他生命,给了家庭,给了他成长。马肃风对他而言,既是师傅又是父亲,自古百善孝为先,尤其是修道之人更是注重传统礼节,如今师傅竟然因为自己而再遭受着这般的痛苦,作为徒弟,他实在是没有理由再拒绝。
“待弟子办完这件事便卸去身上的道袍,从此归家田园,日夜为师傅念经超度,再也不过问这世间的种种恩怨。弟子不知师傅因为弟子而遭受如此劫难,弟子不孝,竟然让您陷入了这般的境地,请受弟子谢罪之拜。”说罢,他便要磕头谢罪,不料那马肃风却说道:“那我要你即可还俗,不再入道,你可答应。”
“师命弟子不敢不从,”查文斌说道:“只是即可让我脱掉这身衣服还有些为难,外面是我的朋友和您的师兄,我临危受命,要在这里破一个连环局。
弟子可以答应师傅,等到弟子出去之时便一切都会照办,还望师傅成全。”
“你当真不肯?”马肃风叹了一口气道:“再过一个时辰,你师傅就要轮入畜生道了,要去受那被人吃肉食骨的痛苦,此番前来,皆因判官念我可怜。那外面的叶欢是我的仇人,你大可不必理会,你是天煞孤星,这一世注定是要与数不清的坎坷纠缠在一起,师傅能做的便是想要了却你这一桩。”
“如何了却?”查文斌道:“只要我放下手中的印嘛?那是您的印,师傅若要收回便拿去就是。”说罢他便翻出那枚刻着“天师道宝”的大印,又把七星宝剑一并呈上道:“叶欢师叔与我有杀师之仇,弟子从未忘记,但是弟子相信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现在我若弃他们而去,便是乘人之危,这不是君子作为,弟子要给您报仇也要报的堂堂正正,在道法上和他一较高低才是正途。”
“那我就要入畜生道了,你又有何感想?”
“师傅曾经教育我道常无为而无不为,欲知得失,请必审名察形。刑恒自定,是我愈静,事恒自施,是我无为。师傅若是命中注定有此一劫,便是天道所得,弟子若是拦截了,便要付出外面那几个活着的人的性命,此乃有为却不如不为。恕弟子斗胆,师傅既已驾鹤西去,便是与这尘世再无瓜葛,这尘世里活着的人自当是要比死去的人更加值得重视。我虽不能做什么,但却知道惭愧,弟子一生欠别人的太多,欠师傅的更多,既是天煞孤星命中注定,我不如选择无为,且看这天地到底要把我糟蹋成个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