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完澡,一行人啃着干粮,那浑身的毛孔都似要舒张开来了,躺在这温热的砂石上简直爽上天了,前两天还在冰冷的河水里泡着,对比一下胖子感叹终于咱农奴翻身把歌唱了。
这温泉水果然是风起云所言,对于伤口的愈合有说不出的好处,胖子屁股上那块肉都已经结痂了,不过这夜里也有坏处,找不到柴火,遍地的荒凉。
查文斌感叹道:“真觉得是到了大戈壁滩上,哪里想到会是这般的模样。”
丁胜武也说道:“年轻的时候我跟几个兄弟去下斗,当时选的是西夏王陵里的一座太后墓,跟这场景可是有好几份的相似。那时候年轻,家族里候着位置的人多,我就想出头,现在看着你们才发现自己是真的老了。”
胖子嬉笑道:“老爷子,您可不老,今天冲山岗的时候您撒丫子跑的可欢了。”这家伙丝毫没留意到自己讲话可能会得罪的是什么人,反正在他的眼里这个世界上唯一还能让他稍微收拢点的就是查文斌和秋石同志,后者现在已经退出了江湖,也就剩下他一人继续无法无天了。
丁胜武没好气的瞪了一眼他,胖子却不以为然的说道:“老爷子,我崇拜您很久了,要不你给我们说说西夏王陵的故事?”
刚好九儿大概也是无聊,便也缠着他爷爷说道:“爷爷您就讲嘛,九儿小时候最喜欢听爷爷讲故事了,九儿大了您都很久没有讲过了。”
丁胜武无奈的看着孙女儿,不过这气氛的确也挺适合讲故事,这里都是一些小辈,丁胜武也就欣然答应了要求,一代枭雄的他大概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有那么一天也跟着会和一群孩子讲着自己的过往,从他那双锐利的眼睛里,这个枭雄的一生又何止是一个故事能讲得完的?
“那一年我二十一岁,丁家一门有四个儿子都可以继承祖业,我排行老三,按照长幼顺序,轮到我接班的可能是很小的。你爷爷年轻的时候好勇斗狠,凡事只认赢不能输,当时我就想弄场大的给他们看看……”这话匣子一打开,丁胜武也就说起来了。
那还是一个战乱的年代,关中三省上横行的有日本人、国民党、游击队和土匪,日本人占了关中自然也不会放过地下的文物,民间的大肆搜刮和野蛮的破坏式挖掘都曾经一度让这个文物宝地受到了空前的破坏。丁家作为关中地下世界的龙头老大,既是地面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也是各方势力争取的对象。罗门自古就独生于势力之外,它们本身也就是一股势力,从来只向强者低头的罗门在那时候也不得不收敛起来,平日里只能干一些小打小闹的买卖。
有句古话叫作乱世黄金,盛世古董,不太平的天下让古玩交易也陷入了低估,丁家急需一些够分量的东西来维持眼下动乱时的地位。当时还没有资格翻阅藏宝图的丁胜武就和自己的二哥丁胜文一起决定要干票大的。
“这古诗里说贺兰山下古冢稠,高下有如浮水沤。道逢古老向我告,云是昔年王与侯……这几代人都知道那一片王陵就在那放着,可是几代人也都拿那些土丘丘没办法,我也听人说那地方有些邪乎,可是不挑场硬仗打,当时我的资历是翻不了身的,左思右想就还是决定冒险一试。”
西夏王陵位于贺兰山脚下,这个曾经在盛唐时期由党项族首领拓跋思恭一手创立的帝国曾经在中华西北部地区横行一时,皇室更是被赐予唐国姓“李”。在公园1038年,李元昊建国时便以夏为国号,称“大夏”,又因其在西方,宋人称之为“西夏”,从此一个属于贺兰山脚下的帝国王朝正式拉开了历史的序幕,雄踞西北长达两百余年。
这个由北方游牧少数民族发展起来的帝国以其骁勇善战的作风闻名于世,但受到汉代文化的融合,其留下的作品极有草原民族的特色又有汉代工艺的精髓,是不可多见的珍贵藏品。
广阔的贺兰山脚戈壁滩上依稀分布九座帝王陵墓,两百余余座王侯勋戚的陪葬墓,规模宏伟,布局严整,每座帝陵都是坐北向南,呈纵长方形的独立建筑群体,吸收自秦汉以来,唐宋皇陵之所长,又受佛教建筑影响都是塔形,也有东方金字塔的称呼。
这些王陵随着西夏亡国的衰败也随之走向了落寞,一批批倒斗的艺人随即盯上了这些气势恢宏却又无人看管的帝王陵墓,尤其是当年成吉思汗灭了西夏后对这些王陵纵兵掠夺,可是出乎意料的是无论是史料记载还是民间传说,这些西夏王陵里几乎没有发现什么值钱的东西。
一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帝国王陵里竟然没有陪葬品,这话传出去谁都不信,于是一代又一代的盗墓人前仆后继,丁胜武说有不少好手都是折在西夏王陵里,反正市面上关于西夏王国的古玩他也见过极少。和那些前辈一样,他也深信着西夏王陵肯定有数不清的宝藏,并且因为某些原因一直没有被找到,这是一个千古留名的好机会,只要他能找到属于那个时代的帝王印记,那么从此他在江湖上的地位将一夜窜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