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客栈部分仿国宾馆的样式建造,设有十间精美套房,最大最好的一间不亚于国宾馆内中等贵宾套房,自然是留给康妃泰松暂居一夜,其他剩下的九间,一间给了料图,一间给了吴三桂和颜佩伟,剩下的料图几名贴身随从和随行的外交部的官员。
安顿下来后,泰松接见了部分大同的的官员,说了些勉励的话,其实她也不懂什么,只能笑脸迎人而已,但是大同官员们的孝敬,她都一一婉拒了,朱影龙立下的后宫的规矩她是很清楚的,他不反对跟地方上的官员有来往,毕竟人不可能没有社会关系,但绝对不允许收受官员的礼物,当然他恩准的情况下是可以的,轻则降级废掉名号,重则软禁宫廷,打入冷宫太残忍了,若非十恶不赦,这样的刑罚朱影龙也不愿意出现,毕竟,一夜夫妻,百日恩嘛!
大同总兵王象乾是泰松见得大同本地官员的最后一个,这位年逾五十的总兵大人双鬓已经灰白,多年的边关生活几乎磨去了他脸上本来红润的光泽,不过体态到还敦实,总兵任上虽不能能人所不能,但也没有出现什么大错,平平稳稳的,总的来说是个中等武将。
王象乾对着泰松行过大礼之后,欠身低眉道:“娘娘此次省亲路过微臣治所,能让微臣尽一份孝心,实乃微臣之幸。”
“王总兵,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本宫有些累了。”一路走来,见到不少官员,大多都是这样千篇一律,泰松听了一点新鲜劲都没有,加上本身赶了一天的路,人困马乏的,又接见了那么多官员,说了那么多无聊的废话,若是朱影龙在此,早就将这帮子投机钻营的官员轰出去了。
王象乾脸色一红,颇为尴尬道:“娘娘说笑了,微臣能有什么事呢,微臣只是来开娘娘还有什么需要的,微臣好命人下去准备。”
“怎么跟刚才那个大同知府说的话一模一样?”泰松有些受不了了,但是还没有表现在脸上,毕竟人家也好好意,照样给出一个满意的微笑道:“总兵大人有心,本宫现在很满意间临时行在,你们的情意本宫领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本宫会差人告诉总兵大人的。”
本以为这位总兵大人会跟刚才那位知府一样听了这句话会很满意的告退离开,但是王象乾是有目的的,在还没有达到目的,或者一无所获之前他又怎么会主动告退呢?
“康妃娘娘,微臣有点小事想请教一下娘娘,还望娘娘能体恤一下微臣,微臣日后必有厚报。”王象乾终于说了出来,不过感觉上脸上火辣辣的,这句话说出口就等于把自己卖身给了泰松,如果泰松真的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他王象乾日后就可以被看做是康妃的人了。
泰松被王象乾的举动着实吓了一条,她没有想到王象乾会如此的直接说出这等投靠效忠之言,大明不像蒙古,后宫是不可以干预军政的,尤其擅自与底下官员过从甚密者会给自己带来灾祸,尤其是她的身份还颇为敏感。
如果料图在此,必定会怂恿泰松答应下来,但是料图还在生泰松的气,早已带着自己一群手下不知道上哪儿花天酒地去了。
时间不允许泰松考虑太久,而且王象乾毕竟是地主,不好一下子把话回绝了,泰松心思一转,道:“王总兵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若是本宫回答不了,吴三桂少将军也许能替王总兵解惑。”
王象乾听了之后顿时眼睛一亮,迅即又暗淡了下来,吴三桂是皇帝的亲信宠臣,虽然官职不高,但一项参与朝廷机密,他知道的或许比康妃娘娘还要多,不过吴三桂既然有如此身份,jūn_duì 《保密条令》他是知道的,而且让他是求一个晚辈,面子上拉不开不说,万一不给面子,什么消息都不透露,让他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但是转念又一想,刚才康妃娘娘并没有一下子回绝,也是还有一线希望能从康妃娘娘嘴里知道些什么,霎时脸上又浮现起一丝喜色,忙可不择言的谢道:“多谢娘娘成全!”
“先别忙谢本宫,本宫宫规在身,能不能帮王总兵本宫也不知道,王总兵,你还是先说说你想知道什么吧?”泰松忙推手道。
“听说皇上锐意改革,要将整个大明的jūn_duì 都改编成跟京营新军相同,听说还要大面积的裁军,现在微臣的大同边军听了这个消息之后军中人心惶惶,微臣这个做主将的也是七上八下,又不敢上折向朝廷询问,毕竟这只是谣言,要是皇上怪罪下来,微臣这鼎乌纱和这颗脑袋就……”王象乾担忧道。
泰松虽然不问政事,但并不等于不知道朝廷各项军政运转的情况,只是涉及道机密和绝密之事才不会让后宫知道,裁军一事她是听到一点风声,而且基本确定,大明在未来的三年之五年内将会裁军百万,两百多万jūn_duì 将会留下一百多万,但是具体是什么时候开始,怎么裁撤,裁撤下来的军士会怎么安排,这些都是她这个做皇妃的难以接触到的,不过她在心里犹豫要不要把自己知道的告诉这个大同总兵王象乾,万一皇上怪罪下来,自己又该怎么办?
就在泰松犹豫不决的这当口,王象乾虽然本事不怎么样,但混迹官场多年,尤其做到边关主将,基本的察言观色他还是没有问题的,泰松一犹豫,就已经说明什么,如果她不知道,自然会一口说出来,看样子分明是知道一些,但是心中为难不能说。
看来自己刚才所说之事十有八九是确定无疑了。
既然有了答案,王象乾自然知道分寸,他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打半,犯不着让康妃为难,忙欠身道:“微臣让娘娘为难了,微臣告退!”
康妃泰松也是极其聪慧的女子,虽然一下了最王象乾的离去感到有些惊愕,甚至有些不解,不过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原来自己虽然没有说,却事实上已经说了,不仅暗叹一声,原来安逸的生活已经使得她逐渐忘记权力斗争中步步杀机,寸寸刀锋了。
想到这里,泰松不禁振作起来,未出嫁之前,她也是掌管了一个万户的公主,成吉思汗黄金家族的子孙,这一次回草原恐怕是她这一生中最后一次回草原了,这里面包含了太多的沉重,还有许多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这让泰松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应付即将到来的重重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