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现在京城关于李家父子和河道以及林家的谣言满天飞,尤其是李源朝下朝之后,得知河道的动作之后,立刻反击,很显然,在京城,李源朝经营多年,根基深厚,而且他善于伪装,尤其他抛出来的东西实在是骇人听闻,立刻在社会上引起了恐慌,给热闹祥和的年关蒙上了一层阴影,幸亏河道提前出手,李源朝被迫应招,所以暂时民心舆论还是在河道一方,毕竟河道给出了人证,李源朝放出来的谣言不过是他的主管臆测,郭槐悬着的心也就发下一半,不过这足够已经郭槐清醒对待这件事情了,如果不是自己抢先动手,形势恐怕会逆转而下,处于尴尬境地的会是他们,郭槐详细的将李源朝在朝中的举动以及散播的谣言对河道尤其是长风将会有什么危害以最快的速度传了回去,并且警告长风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现在郭槐最为担心的是那份奏折让曾成递上去之后,一直没有音讯,尤其是递上去之后,马上就收到独孤天棚暂休朝会十日的消息,更是让郭槐心中没了底,照理说,现在又出了李源朝的四处诬陷这档子事,就算独孤天棚要拉拢河道,偏心河道,恐怕也一时难以下决定,唯有等了。
郭槐怕李源朝会对魏府中一些紧要的人下手,尤其是杜湘,所以加强了府中的防卫,杜湘出去都派人严密保护,而且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严令府中地人随意出去。
现在京城谣言四起,人心浮动,尤其是江南林家突然呼应谣言,真的开始变卖产业,更是让百姓的舆论倾向于河道和林家,既然李源朝用同样的办法对付河道和林家,反而让他自己不好办了。
五天后就是除夕了。年关的喜庆似乎冲淡了所有的谣言,今年下半年的年景还可以。起码不需要饿这肚子过年,老百姓地目光还很短浅,尤其是京城中的百姓,他们大都不是以种地为生,所以不知道江南大雪灾会给他们年后地生活带来什么样的灾难,家家户户还都是喜气洋洋的准备过一个幸福祥和的新年,李家和林家以及河道之间的恩怨也就暂时放到一边去了。
武林中人也对李源朝抛出来的消息将信将疑。虽然怀疑的很有道理,但是长风能在那么多宗师掌门面前把人抢走,还能安然回到心岛,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地,就算真的是这样,恐怕也一时没有人敢找上门去。
江湖中人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尽量不跟官府对着干,所以雷声虽然很大。如果没有人推动,想要让武林中人去对付河道,怕很难奏效,李源朝失去先机,已经输了一半,虽然他的说辞天衣无缝。但是河道却抓了他在林家的卧底,有了人证,就算长风是巫教的余孽,李源朝除非找到实质的证据,恐怕不能把长风怎样,到时候怕还会弄巧成拙。
除夕之夜,也是团圆之夜,在京城的郭槐把程秀云、贾达、杜湘、原虎以及画舫上那些靠出卖**和青春生活地无家可归的可怜女子通通的请到魏府来,摆了一个团圆的酒宴,一开始大家还兴高采烈的。说说笑笑。唱唱跳跳的,到最后许多人都流泪了。她们都是一些可怜人,有地是孤儿,有的是被家人卖掉的,还有的是被人拐卖,程秀云救下的苦命女子,还有腾空寨解救出来的,原虎他们本来好多人也都是无奈才去做强盗的,有田种,吃的饱,穿的暖,有谁愿意去当强盗?要不是郭槐严令不许喝醉,今晚恐怕魏府没有一个清醒之人,连杜湘这个一向看不起妓女的人,听了她们地遭遇之后,才明白自己是多么地幸运,听到原虎等人本来都是好人,却被逼着去做强盗,才知道了朝廷有多昏庸,李源朝和寇天允等人有多可恶,归隐之心愈发强烈,但是想到倩公主对他的一片情意,他又犹豫了,最后醉地一塌糊涂,嘴里不住的念叨:“公主……归隐……公主……归隐……”时不时的突然傻笑一下。
郭槐见到他这个样子,更加不敢把独孤倩已经到了心岛,而且独孤倩根本不喜欢他的事实告诉他,杜湘是个人才,他千万百计的要留住他,如果告诉他这些,说不定明天他就会收拾东西走了,头疼了一下,吩咐人将他抬回去休息了。
程秀云也是,这么多年来,她一直等着曹功方,希望自己的真情能打动他,可想不到的是,曹功方突然病故,这个打击对一个坚持了十几年感情,守候真爱的女人来说,是何等的巨大,如果不是要照顾曹蕊凤,她连徇情的心都有,眼下曹蕊凤虽然有了归宿,但是却陷入了朝廷和武林斗争的漩涡之中,她的心都操碎了,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安定下来,一杯又一杯的酒下肚,好在还有翠红、翠绿两个丫头在身边,要不然这孤独的除夕,她还真不知道怎么过。
酒是好酒,菜也是好菜,一直闹到深夜,郭槐看大家喝的、吃的差不多了,于是吩咐撤了席,让大家回去休息,郭槐也打算今夜好好的休息一下,这几天神经崩的太紧,应该稍微松弛一下。
郭槐刚伸手想把自己的房门反锁,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郭槐心中一跳,莫非出了什么事情,连忙拉开房门走了出来,看到贾达一脸焦急的走了过来。郭槐眉头一皱道:“贾达,出了什么事情?”
贾达走了过来,在郭槐耳边小声道:“曾大人来了,还带了一个人,说是要见您。”
郭槐没来由的心中一紧张,问道:“什么人?”
贾达道:“曾大人没说。他们都遮着面孔,我也看不清。”
郭槐沉思了一下,还是隐藏行迹过来,忙吩咐道:“你去把人带到书房,记住,千万要小心,尽量走偏僻地地方。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今晚魏府人多口杂,这曾成不知道是有何事。除夕之夜过来见自己,事情一定不小,还有那个不速之客,到底是个什么人,郭槐心中产生了一丝好奇。
郭槐进屋洗了一把脸,漱了一下口,整了整衣着。快步往书房走去。
贾达很快将人带到了郭槐的书房,郭槐把人迎了进去,吩咐贾达在门外守着,任何人都不能打搅。
寒暄了一番,郭槐打量了脱出头套,跟曾成一起过来的男子,目光如炬,四方脸。眉毛粗黑,尤其是身上一股贵气逼人,衣着华丽,不是普通百姓能穿的起的,举止投足间散发出一股令人折服的英气,看曾成似乎对这个人极为尊敬。郭槐心中猜想这个中年男子地身份来头一定不小,当下极为客气的对曾成道:“曾大人,您地这位朋友是何方贵人,不知道能不能给郭槐引见一下?”
“郭先生,他是……”曾成刚想说,却被那人制止了,含笑对着郭槐道:“听说郭先生有鬼狐之称,不知道能否猜一猜在下的身份?”
“这个……”郭槐的“鬼狐”名号是在楼兰得来的,原来的名号是“月下狐”只有少数人知道,能知道自己这个名号的人江湖消息一定很灵通。定然不是普通人了。于是上下打量起这个中年人来,越看越觉得心中没底。他懂一点面相,中年人的面相看起来是富贵无比之相,但是眉宇间隐含着一丝愁思,此人心中一定有什么难解之事,从衣着看,除了外面那件不显眼用来遮掩身份容貌地风衣外,里面的衣裳俱是华贵无比,比起旁边的曾成要高过许多档次,而且此人居然能跟曾成一起来,还能随意打断曾成的话,身份地位一定在曾成之上,再看腰间的挂着的玉佩,虽灯光不太亮,从光泽上也可猜出并非凡品,还要掩饰身份前来,据他所知,曾成在官场上没有多少知心的朋友,跟上司的关系也是普普通通,尤其是那天朝会上,他一改中立立场,当场开罪了权相李源朝,一定不会是李源朝一系地官员,忽然看到那人头顶上金黄色的发髻,心中蓦然一动,道:“郭槐实在看不出来,还请贵客坦诚相告。”
那中年男子哈哈一笑道:“郭先生谦虚了,其实你已经看出一点来了,只不过你不敢确定而已。”
郭槐被他点破心中所想,脸微微一红道:“贵客说笑了,郭槐哪有那等本事!”
中年人突然面色一沉,对曾成道:“曾大人,你先出去,我有事要跟郭先生细谈。”
郭槐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曾成就施礼退了出去。
“月下狐郭少冲!”中年人对着郭槐一声轻喝道。
郭槐闻言顿时浑身一抖,骇然的看着那中年人道:“你,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中年人脸色一缓,脸上绽放出一丝诡异的笑容道:“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能见到逍遥子前辈的第二个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