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镜晓这才发现,精神的过度紧张使他无瑕注意身后的事情,吴苍雷已经带着大约一个连的援军赶到自已身后十数米的地方,和吴苍雷会合。
双方停止于现在的战线,开始沉闷的枪战。谁也不敢轻易开火暴露自已的位置,枪声渐渐稀疏起来。
实际在第一轮速射之后,双方的射击都变得极其缓慢。
在黑夜中重新装填子弹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繁琐的动作,再加上巨大的心理压力,只有熟练的老兵才能顺利装填。
刚才柳镜晓能胜利生还,除了夜间极差的射击精度外,这一点可以说是功不可没。
如果是在白天,在数十条步枪的轮流射击下,不要说是一个柳镜晓,就是十个柳镜晓,也会当场光荣殉国,然后会有邮差会往朱雀军校递上足足七块大洋的高价抚恤金(共和二十年间制订的抚恤金标准,已是六十余年不变,制订时为一名士兵三个月的收入,现在达到一名普通士兵的一月收入都不到的境界)。
而在射击这个方面,柔然叛军稍逊一筹,但骑兵营的援军也高超不到哪去,而柳镜晓发现敌军正在慢慢地往后撤退。
但柳镜晓并不想全力追击,因为追击下去双方很可能爆发肉博战,而夜间的肉搏战极易引起已方的误伤,除此之外,柔然人似乎天生就是白刃战的好手,而已方兵力过于单薄,实在经不起几次消耗,所以柳镜晓也是叫了声:“搜索前进!”
正这时候,柳镜晓才发现头皮又传来火热的感觉,仔细一思索,估计在第一轮枪击某发子弹擦过了自已头皮,当然如果那发子弹再偏移一分,这位未来的十七师师长就要当然报销。
这场晚风中的混战,粗粗清点后,发现战果还相当不错,敌军留下了六具尸体和两匹军马,还有一批军械,在其后的搜索中还俘虏了三名伤兵,而已方只有个不幸的家伙的腿部中了一枪,不过生命并无大碍。
“怎么不追了?”吴苍雷带着不甘心的神情询问道。
“没办法,咱们本钱太小!这种战斗本来就有没多少油水,万一敌军来个反扑,伤亡二三十人,那不是把本钱都蚀光了!”
话虽如此,但正常的战后搜索却不能免了,万一敌军去而复返,那岂不是亏大了。
正因为这个,柳镜晓拿着一把步枪站在队伍前头,步枪已经上了刺刀,在月光下不时流露着寒光,吴苍雷手握火把跟着后面,吴苍雷所在的一连则在他们身后散开搜索,郭俊卿带着二连负责清理尸体和缴获品,骑兵连负责后方,随时准备策应。
“师长及各级主官凡战皆身先士卒,堪称jūn_rén 之表率……”定边军的老兵有过的这样回忆,但揭开历史的迷雾,实际的原因非常简单,定边军部队太新,士兵大多是初上战场的新丁。这样一来,干部就一定要起带头作用,无论进攻防御退却,各级干部都处在最危险的地方,起到中流砥柱的作用,否则部队很容易瞬间崩溃。
不过也是因为这一点,柳镜晓这一批朱雀军校的失业军官才能顺利在定边军中就职。他们因为特殊原因而无法在鄂军中顺利就业,柳镜晓只有带领他们出关谋职。经过几个月的战斗洗礼,对于现在的骑兵营,柳镜晓已经是指挥自裕,但军官带队冲锋的传统却保留了下来。
吴苍雷猛地止住了脚步,因为前面隐约传来一声低沉的呻吟,但听不清楚。相对于冲在最前方的某位营长,吴苍雷危险性也不差,举着火把的他,可是敌军最好的靶子。
柳镜晓也停了一下,但他瞧了吴苍雷一眼,一思索,手指按到板机之上,用步枪拔开快半人高的秋草,又向发声处缓慢的搜索过去。
吴苍雷见状也跟了上去,一挥手,士兵们呈半圆形向着目标搜索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