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说,列宁不是这种意气用事的人,作为一个国家的最高领导,最忌讳的就是意气用事。而这一回,他却偏偏就意气用事了,可见当时他有多么愤怒!
克列斯廷斯基接到转发来的电报,还不太当一回事,德国抗议就让他们抗议去呗,反正都是嘴炮,有什么可怕的!
不过很快,克列斯廷斯基就发现他错得相当离谱了,当爱沙尼亚的布尔什维克竖起大旗发动起 义的当天晚上,从拉脱维亚方向开过来十几列满载着德国士兵军列,还没等起 义的布尔什维克靠近塔林,凶悍的德国鬼子就用刺刀和大炮将他们挑翻在地。
这场可笑的起 义仅仅持续了不到36小时,就被全面扑灭了。爱沙尼亚的布尔什维克要么被打死,要么被抓进了监狱,只有几只三脚猫仓皇逃到了俄国境内。
比起起 义失败更加可怕的是,德国士兵在平息了“叛乱”之后,并没有收手,而是全副武装的开到了边境线上,他们也开展了一次大规模的演习,而且看上去随时都要擦枪走火的可能。
这一下克列斯廷斯基坐不住了,他惊慌失措的开始给波罗的海舰队和红七军下命令,让他们做好战斗准备。当然,他并不是打算打仗,他还算记得托洛茨基之前的说过的话:“红七军很不可靠,战斗力很成问题!”
以战斗力很有问题的红七军去对付如狼似虎的德国人,根本就是鸡蛋碰石头。所以在指示红七军做好战斗准备的同时,他赶紧地又给中 央发去了求救电报。
“这个时候才知道求救?”列宁哼了一声就丢掉了电报,冷冷道:“太迟了!”
斯维尔德洛夫想了想,说道:“可是如果彼得格勒真有闪失……”
列宁却道:“安德烈在那边盯着,出不了大事!不过这个克列斯廷斯基,哼!眼高手低!”
“那怎么答复他呢?”小斯又问道。
“不需要答复!”列宁又哼了一声,“事情是他们惹出来的,又不听警告,出了事又没办法解决,现在还想装聋作哑和装傻?没门!我们才不擦这个屁股!”
列宁不擦屁股,那擦屁股的就只能是托洛茨基了,其实托洛茨基本来也不想擦屁股,他可是被克列斯廷斯基气得够呛,发了一封很长的电报将克列斯廷斯基骂得狗血喷头。
接到托洛茨基的电报,克列斯廷斯基才知道问题有多大,一身冷汗的他赶紧写了一份很诚恳的道歉电报发给托洛茨基,意思是:“老大,我知道错了。可我的初衷还是好的,您可得拉我一把!”
托洛茨基拉还是不拉呢?当然要拉,克列斯廷斯基是他看好的人,还准备培养成斯维尔德洛夫那样的左右手呢!怎么能轻易地放弃。不过怎么拉也是需要技巧的。
最蠢的办法就是硬拉。那样的话。不光要背黑锅,还得挨批斗。弄不好克列斯廷斯基进政 治局都得搅黄了。所以托洛茨基选择了另外一种办法给克列斯廷斯基解围。
“这个事情性质太恶劣了,影响也太坏,不过坏事也可以变成好事!”托洛茨基在电报中提点道,“从大局来看。列宁同志没打算激怒德国人,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会想办法收场的。你现在要做两件事,第一个沉住气,不要着急,一定要镇定!第二件事,就是撇清责任。把过错推给季诺维也夫,毕竟爱沙尼亚的起 义是共 产国 际授意的!”
克列斯廷斯基眼前一亮,老托说得可不是没错么,列宁同志总不会看着局势恶化。总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德国人坏事的。只要能沉住气,到了一定的时候,他不出手也得出手!至于推卸责任,简单,不就是把屎盆子往大饼脸脑袋上扣吗?太容易了!
收到电报之后,克列斯廷斯基突然召开了党 委扩大会议,会议刚刚开始,他就气势汹汹地抓住大饼脸一通猛批:“我们中的一些同志胆子大得狠,背着党,背着中 央胡搞瞎搞,在爱沙尼亚的问题上自以为是,自行其是,造成了相当恶劣的后果!使刚刚才恢复和平的彼得格勒又要面临一场浩劫!我的态度是坚定的,谁闯的货谁就得负责!”
当时给季诺维也夫气得,不说是七窍生烟,也是五窍生烟,两个人当时就在党 委扩大会议上吵了起来,那场面是相当的热闹。反正某仙人作为彼得格勒州党 委委员,很是看了一番笑话。
也确实是笑话,克列斯廷斯基的手法太拙劣了,而且也太捉急了,要知道几天之前,他和季诺维也夫还手拉手一起出席爱沙尼亚问题座谈会,一副志同道合的死样子。现在恐怕彼得格勒州的党 委、苏维埃全都知道了,这两个货志同道合是假的,貌合神离才是真的。
早就接到了斯维尔德洛夫指示的李晓峰在会议上什么也不说,一心一意看热闹,小斯可是说了:“列宁同志相当的生气,很愤怒。这一回一定要给克列斯廷斯基一个教训!你千万不要参合,随他们闹!闹得越大死得越惨!”
克列斯廷斯基不光是在党 委上批评季诺维也夫,甚至还在报纸上公开炮轰大饼脸,反正按照他的说法,大饼脸就是罪魁祸首,就应该吊死在冬宫广场上,就应该打倒之后再踏上一万只脚。至于什么具有伟大意义的爱沙尼亚的布尔什维克起 义,在他嘴里也重新变成了冒进,变成了惨痛地教训,变成反面典型。
反正他是开动一切火力狂喷季诺维也夫,那架势,啧啧,比对付反 革命份子还要凶狠!
季诺维也夫那叫生气,那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撺掇他在爱沙尼亚问题上发难的是克列斯廷斯基,不听警告将事情搞得不可收拾的还是克列斯廷斯基,最后倒打一耙的还是克列斯廷斯基。
“你们这对贱 人!”
据大饼脸的秘书后来回忆说,当时季诺维也夫气得三尸神跳,不断地在嘴头上问候托洛茨基和克列斯廷斯基家的女性亲属。当然,更多的时候他是躺在沙发上郁郁寡欢,一副世界末日将要来临了的死样子。
季诺维也夫为什么这么发愁呢?他就不能像克列斯廷斯基一样撇清责任吗?答案当然是不能,因为策动爱沙尼亚布尔什维克起 义的,是共 产国 际,而不是彼得格勒党 委。起 义神马都是爱沙尼亚的党 组织在共 产国 际的直接领导下发动,也就是说,失败的责任主要在共 产国 际,跟彼得格勒州党 委八竿子没关系。
这就是要季诺维也夫老命的死穴了,失败的责任他想推都推不出去,可是不推卸责任,那边的始作俑者可是已经对他火力全开了,那意思很明确,就是要把屎盆子栽他头上。
反正,季诺维也夫是想不出任何自救的办法,将责任推给下面的人不是不可以,但下面那几条小肩膀能扛下多少责任?他这个主要领导责任是跑都跑不掉的,这么搞有什么意义?
不推卸责任,一个人全都抗下来,嘿嘿,季诺维也夫还没有这么伟大,整整想了一夜,实在是走投无路的他,只能急匆匆的感到了莫斯科,闯进了列宁的办公室。他还算是聪明,知道现在唯一能拉他一把的人只有导师大人了。
“列宁同志,我向您承认错误来了!”大饼脸哭丧着脸说道。
列宁却对大饼脸的到来一点儿都不意外,甚至觉得这货比他预料中来得还晚了一点儿。
当时,导师大人不动声色地问道:“哦?你准备承认些什么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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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感谢terde、普伦雅科夫和尤文图斯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