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漪拿起照片来看,四张,她从第一张开始仔细的看。舒残颚疈看完了,又返回去看了第二遍。将照片放下,她看向金润祺。
金润祺将手中的信件放到静漪面前,说:“请再看看这个。”
静漪将信件推了一下,并不打开去看,却问:“我都不记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你怎么会有这些相片子?”
“我也不想要这个。”金润祺说。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有这么大的兴趣?”静漪又问濡。
“在我确定他会履行婚约之后。”金润祺回答。
静漪点头,说:“照片上的这个人,过世了。”她手指尖点了下相片中学生装的男青年。她专注的看着他,好像要辨认什么。
“我知道。”金润祺说,“我以为,他如果活着会更好。如果他活着,或许没有你我这场会面。邬”
静漪抬眼看看金润祺。看上去柔弱美丽的若粉『色』樱花瓣儿似的金润祺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让她讶异;而她更讶异的,是自己听到了她说这样的话,居然还会安稳的坐在这里,并且想听她讲下去。或者其实她根本就是想,这个女人到底要做什么。
“他是个极端危险的人。而你居然甘心被他一再利用。像你这样身份的人,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想只有为了爱情,才能解释。”金润祺说。
“请你不要对逝者不敬。”静漪啜了口咖啡,看着相片。拍的很好,这不是一般的摄影技术、也不是一般的摄影机器能达到的,她问:“这些相片,还有……这是调查报告吧——你给陶骧看过吗?”
她甚至有些恶作剧的,抬眼看着金润祺。
果不其然金润祺微笑了,说:“如程小姐所料,我不可能拿给他看。”
“是的。如果是我,也不会拿给他看。亮出赃物,就是承认自己做贼。”静漪将咖啡杯放下,招手叫西崽来续杯。
这一回,她自己加了『奶』。
清咖太苦,她也喝不来的。
“程小姐,话不能这么说。我得到的这些,不过是事实。是你们想隐瞒的事实。你不爱牧之,更不想嫁给他……你爱的是这个人。”金润祺指着相片中的人。
静漪也仔细的看着,说:“是的。我爱过他。但他已经走了。眼下我才是活着的那一个。”
金润祺听着静漪的话,半晌不语。
静漪默默的喝着咖啡。
“程小姐,我来见你,不是想要阻止你嫁给牧之的。”金润祺说。
静漪眉头略皱。
这倒是出乎意料之外,但随即她明白过来,心里是有些震动,但努力表现的不动声『色』。
“如果履行婚约是他必须做的,也是他乐意做的,我愿意成全他。我并不介意做妾。”金润祺说。
金润祺细细的眼睛里流『露』出很温柔的光,以至于静漪不得不相信她这是发自肺腑的话。然而她预备好的,是与一个阻止她和陶骧成婚的女子来对峙,甚至也许她要预备应对着更激烈的场面。哪里料到,金润祺的请求竟然是这样的——让她这个未婚妻,有个心理准备,在不久的将来,要接受一个妾侍……静漪更加认真的打量金润祺。
拿出暗中拍摄的相片和调查报告的时候,她觉得金润祺阴险的若一条毒蛇;这样谦卑的对她说出自己的心愿,她觉得金润祺有资格做白素贞……她轻声的问金润祺:“你还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当然如果能动摇程小姐履行婚约的心思就更好。只是看起来,程小姐比我想象中还要坚决的多。”金润祺将自己按在手下的锦盒推到静漪面前,说:“这里还有点东西,我希望程小姐你看看。看过了,我想你大概能明白,我为什么想要委曲求全……从我第一次见到程小姐的相片,就预感到自己可能要接受一场失败。”
静漪没有打开锦盒,“金小姐,很多人说我美,但是我不觉得。”
金润祺点头,“程小姐之美,是罕见的,但不是仅有的。美貌对一个男人来说,永远是暂时的吸引力。”她说着,抬了抬下巴。
细微的小动作,彰显着她的骄傲。
静漪反而是略低了低头,将面前的相片和调查报告收了,说:“金小姐手上,想必不止一份,那么这些我就拿走了——这些东西证明不了什么。即便能证明,也已经是过去的事了。而且,起码陶程两家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所以您既不可能拿它来威胁到我,也不太可能拿它威胁到别人,更不可能动摇陶程两家的契约。这些东西没有这个力量,你也没有这个力量。”
“程小姐,话别说的这么满。这些东西有没有这个力量,我有没有这个力量,还是要试试才知道的。”金润祺微笑。
静漪也微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程小姐不怕玉石俱焚?”金润祺问。
“谁是玉,谁是石?”静漪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