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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警官,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
“别这么客气,瞧您,还专程来一趟。伯父还好吧?”
“简所长带着我爸去市局拜访熟人去了,不过”估计基本和您说的一样”
金广捷酒店电梯里出来的两位女士,一位俏姿挺拔且不失端庄,一位小巧玲珑兼衣着时尚,是杨红杏下楼送早上专程来看梅雨韵和自己来的刘香落,简凡说得没错,梅雨韵确实能唠叨,昨晚唠叨得有点过头了,上午九点还没起来。睡得晚了有点迷糊的杨红杏慌乱地招待了了刘香纯,坐了不一会把刘香苑送下楼来。昨晚把知道的情况已经说了,一大早简所长有点不死心,和刘老师一起到市局拜访某个领导,不过看情况,不会有什么大的变故了。
“其实”杨红杏斟酌着言辞,看着眼圈红红的刘香苑,心里隐隐有几分怜悯,嗫喃了半晌才脱口出来:“其实简凡也很关心你的事,有些消息是他打听到的。”
说着,暗暗地注意着刘香苑的表情变化,不知道为何对于这位娇玲珑看似弱不经风的女孩,杨红杏莫名地有几分忌惮,像这等楚楚可怜的姑娘,就自己看着也忍不住心生怜意,何况男人乎?
只见得刘香苑凄然一笑,叹着气说着:“替我谢谢他。”
“你还恨他么?”杨红杏问。
刘香苑摇摇头。
“那你还爱着他么?”杨红杏八卦了,看着刘香苑诧异地盯过来,赶紧掩饰似地说着:“对不起,我不是要故意提这事,只是我觉得你们青梅竹马毕竟处了那么多年。他也未必就能把你全忘了,你们其实”
“其实我们没件么了,谈不上恨,也谈不上爱了,男人都很自私,也很无耻,都喜欢找的女人只爱他一个,而且可以容忍他们爱的不止一个,呵呵,男女之间说穿了就是那么点事。”刘香苑有点持无所谓的态度,不过提起简凡,嘴角还是温柔的笑笑评价着:“其实简凡性格不错,知冷知热也知道关心人,就是没出息了点,你要是能容忍了他的缺点的话,他还是不错的。”
“我?”杨红杏有点脸红。
“不是么?看得出你喜欢他。”刘香绳说着。
“我”杨红杏摇摇头笑笑,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不过我还是给你一个善意的提醒啊,他这人毛病特多,特别是长得帅点招三惹四的毛病我看他这辈子改不了了。”刘香苑笑着说着,俩个人出了门厅,回过头来看着有点不自然的杨红杏,释然地说着:“再次谢谢您,杨警官,有机会请请您”我可没破坏你们相处的意思啊。相反,我倒希望他能找到一个能给他幸福的女人。”
谢谢…慢办…”
出租车招手驶过来了,刘香苑笑着上了车,招着手,车驶出了酒店停车场,消失了大街上的茫茫车流之中。
杨红杏怔站了良久才省得往回返,对于刘香苑这个善意的提醒其实不用说也已经有所体会了。和刘香苑去年的事就闹得满城风雨,后来的银行押款车抢劫案、再后来的晋原分局悬案,还有刚刚生的银行诈骗案,想来想去,这个人好像一直就处在风口浪尖上,杨红杏即便是不打听,总也有这样那样的传言会传进耳朵里,更何况这货色三番两次进督察处,就跟故意似的。你想不知道都不行。
那我喜欢他吗?电梯里杨红杏想着那个有点戏德、有点唠叨,有点婆婆妈妈,有时候甚至失控的简凡,好和坏掺合在一起,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是肯定还是是否定。
那我不喜欢他吗?又想了良久,直到出电梯,还是说不清肯定还是否定。
就像自己在看着他的时候,永远看不透这个人一样。杨红杏干脆放过一边不再想了,回到了八层的房间里,一进门笑了,梅伯母正收拾着房间,把两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服务员的事都代劳了,边收拾着边唠叨着:“杏儿,回来了呀”哎,这香香呀,一直就心气高,偏偏就碰了个简凡这么个不求上进的东西,俩人呀,唱不到一个调上,杏儿,你,,你不会也嫌弃他没多大出息吧?”
杨红杏被问得别扭之至,半晌不知道该说嫌弃还是该说不嫌弃了,眼里怪怪地笑着。梅雨韵省得过犹不及了,笑着转着话题,又想起儿子了,气哼哼地着牢骚:“哎,这个臭小子怎么也不来看看他妈,把我扔这儿,他倒放心
“伯母,他来过了。
”
“来过了?”
“嗯,早上七点就来了,您睡着他没打搅,就给我打了个电话,把车还回来了。”
“噢,这还差不多。”
“伯母,上午我叫上舞云,咱们逛街去怎么样?”
“这,”好啊,”不过,小凡那个。”
“别管他,咱们逛咱们的,中午他回来请咱们吃饭,他们要去提审一个重要嫌疑人,在郊外,可远了”
杨红杏唆导着,一会梁舞云也请假出来了,俩位美女簇着梅雨韵,直逛去了。
“这就是全孤山。”
西城看守所,高墙电网岗哨之后,狱警带着陆坚定、简凡、张杰,肖成钢几人沿着菌道进了隔离的监区,透过窗上的膘望了,陆坚定介绍着。这段时间伍支队长安排着陆队一直跟进这个案子,全孤山和未归案的齐树民、连刃、李三柱都是陆队的心病,没抓着的还好话,抓着了不开口不交待,更是一块心病。
几个人依次看了看,没什么可看之处。五平米的隔离监仓里,靠着墙角坐着一个瘦削的男人。高额凸下巴,两臂颇长,蹲那儿再长一身毛,比大猩猩强不到那。轮到简凡看的时候。简凡眯着眼看了这个奇人良久,只不过在他的眼里又是另一番景像。
气质,对,那种睥倪的气质让简凡看得枰然心惊。
被抓进来的人,或是眼光躲躲闪闪,游离不定,那是有所隐瞒;或是眦眉瞪眼凶相外露,那是准备死扛;更多的是惶惶不可终日,那是恐惧;而这个。人,那个。向内四的脸,虽然难看之至,不过却写着一脸平静,像一尊泥塑木雕一样,半天不见动静。
千人有千面,等闲难识之,关着的人,不像困兽,更像一个睥睨一切的王者。
陆坚定介绍着:“别看这小子一声不吭,可不是善茬,省厅预审专家和市局预审都和他较量过了,问轻了不管用,问多了人家不理、问得重了,起反作用,呵呵,省厅预审上可出了个大洋相 第一次审了三天,换了六灿,灿觉人家抗不住了。快审下来了,人家要杯水喝。当时公保仕意众小子有反抗情绪,结果一给人家水,喝嘴里了,不过全吐到预审员脸上了,”呵呵,这么重罪的家伙谁也不敢动人家,看把省厅那几个糗得”
带着戏诧的口气介绍着,几个人听得直乐呵,接触的罪犯久了,什么人都碰得上,有点见怪不怪,只不过有点可笑罢了。看守所里从来都不缺期羁押的嫌疑人,多数都是这种情况,你审不下来,取不了口供,就到了检察院经常会被打回来,结果只有一个:补充侦察!
几个人笑着,简凡一直眯着眼在观察着嫌疑人,陆坚定凑上来问着:“简凡,怎么样?带出来你们较量较量。这个案子没有人比你还了解了。”
“等等再说吧。”简凡摇摇头,眼睛离开了观察孔,不确定地说着:“可这个人的情况我根本不了解,现在上正场怕是照样出洋相。
走吧,提上审讯录像我们先看一遍吧,待队,你们有什么新现没有。”
“多少有点,这个人呀,这还真是个人物,我们这段查访李三柱、齐树民包括全孤的情况,了解的不少,”几个人向外走着,矮胖的陆队长边走边说着:“这小子可不简单。据孙仲文交待和我们的查访,全孤山是齐四爷,也就是齐树民的父亲收养的孤儿,比齐树民小几岁。他上一代在文革中武斗被打死了,养父齐四呢,八三年严打被枪毙了”,不过这小子据说承了齐四的衣钵,天生就是个掘坟挖墓的高手,据孙仲文和被捕的其他嫌疑人交待,云城一带“龙,字辈的掘墓高手,全孤山数第一,这个,行当里都知道地龙这个名头,,而且这个人隐藏得很深,他居住的云城西郊洼儿村里,当地认识他的人,一直以为他在外地打工,,而且还有个有意思的事,他认古董一认一个准,可居然不认字,是个文盲。水平顶多能签个自己的名。”
“文韵不会吧,这年头流氓不少、文盲可不多见呀?”张杰诧异地问上了。
“还真不是装的,我们了解了一下,确实没有上过学,姓全是跟他爹的姓,叫孤山走出生地,云城大孤山一带,齐四被枪毙,他和齐树民就以给人出殡为生,十几岁起就盗墓挖坟死人财,郑圣胜交待的三起命案有一起找到了死者,是广东来云城接洽购买古董的商人,叫吴起兵,被他们杀人劫财之后埋在一块庄稼地里,有六年了,已经找到了骨殖,正在做刚鉴定我估计呀,像这号主对于杀人害命,根本没有什么感觉了,省厅心理学专家张处长给的建议是最好能从其他人身上突破之后再绕回来,她认为像全孤山这种情况有点类似于精神强迫症患者,主动配合交待的可能性不大,”
“什么强迫症?”舁成钢问。
“神经病呗,还能有什么,杀人放火的有几个正常的?”张杰代答了。
“差不多,不过不尽相同,强迫症的意思是在他的潜意识里不认为这是一种犯罪,而且对于他本人无法控制这种行为,犯罪是主动性的,甚至于不需要动机和诱因,张处分析说和此人成长经历有关,”理论我是说不太清,随后你们去咨询下张处。”陆坚定介绍着。
“咨询她干嘛?她要行,她不来审呀?”肖成钢不屑了。
“就是呀,专家的话能信呀?他们先前还说这个案子成死案了呢。”张杰辨着。
“嘿哟,跟上简凡你们俩都学会抬权了,欠抽是不?”
陆坚定也不讲理论了,瞪着眼故态重萌。几个人辨着,远远地看着重案队的张志勇和狱政方面的人一起出来了,几个人站下的时候,半晌不见有人问,陆坚定几个期待地看着简凡:“怎么样?半天不说话。有什么想法?”
“想法到是有。”简凡歪着头,侧眼一看,众人好奇一起,却不料这家伙灿烂一笑,笑着道:“全孤山的经历充分证明,不经过教育同样是可以成材的。哈哈,,盗墓要算个行业,全孤山也算专家了吧?”
众人嘿嘿跟着简凡傻乐着,陆坚定却不料半天憋出这么一句笑话来。笑骂了句,张志勇奔进来,看样已经提到了日常和预审录像,招呼着一干人出了西城看守所。
原本以为支队长会安排着开个什么案情分析会,然后再来正式移交一下,却不料此次移交的这么草率,也就陆队大致介绍了一下案情,一干人回到重案队,几大摞厚厚的卷宗往简凡那个好长时间没人住的办公室一扔,得,齐活了。
重案队后来跟着省厅接手押解全孤山的队友张志勇也是个老刑警了,看着张杰、肖成钢和简凡这仁明显比自己小不小的屁孩子,东西一放下笑着问上了:“现在这案子是僵着,理论上审下来审不下来,最终都是强判,不过我们现在缺乏强判依据。你们给上头做了一锅夹生饭啊,上面的消化不了,只好又给咱们连锅端回来了。我说简凡,你真接呀?这运气撞一回两回成,可别当饭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