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暖无辜极了,眨巴着小鹿一般单纯的眼睛怯怯的看着她。又、又不是他的错。他就是饿了嘛。
娄沉恨不得在他小身板上盯出个窟窿来,她早该想到的,他能有什么正经的事要说。亏她还怕听不清制止了下面的声音。
沈暖的声音其实很小,但是在瞬间安静下来的朝堂上再小的声音都能听的很清楚。尤其是后来响起的咕噜声在安静的朝堂上听的更为清晰。
于是近百名官员就听到了她们的小陛下开口说的第二句话就是奶里奶气的跟摄政王说他饿了,随后被摄政王一嗓子吓回之去后又机智的用饿肚子的声音反驳了回来,气的摄政王脸色漆黑。
沈暖红着脸瞪着下面一干耸着肩膀缩着头的人,委屈的扁起嘴,敢怒不敢言的偷偷瞪了好几下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人的娄沉。……不要以为她们低着头他就不看不出来她们其实是在憋笑!
右相张岩站出来说道:“陛下年幼,还是应以身体为主。”这意思是可以提前退朝了。
这张岩算起来还是沈暖的亲姑姑呢,她这关心的话别人自然不好说什么,也附议着说陛下年幼身体更为重要。
沈暖其实心底是想在小皇帝心里博一个好印象,虽说她是亲姑姑,可是她弟弟生完小皇帝就去世了,她就没怎么见过这个亲侄子,现在在他的心里她这个姑姑估计和陌生人无二。
早知道今日,当初就应该多走动走动,不然先帝也不至于将这摄政王之位交给一个外人。现在她真后悔自己当初的没远见。
沈暖一听有人替他说话,立马巴巴的把视线投给娄沉。
娄沉不看也知道他那视线要多像小狗就有多像小狗,想着由左右相两人再扯皮下去也没个结果,便开口说道:“晟王爷要是想要进京就必须把她带来的那一千人留在城外,到时候本王亲自去迎她入京,否则本王定不会允许京内外有威胁陛下的势力存在!”
随后她视线又淡淡的瞥向想开口的左相李弦说道:“本王知道左相是当年晟王爷向先帝举荐的。左相念恩是人之常情,但是自古忠义难两全,还希望左相知道这大沈的皇帝是谁,而你又是谁的臣子。”
说完也不管左相是何表情便让陈安宣布散朝了。
左相李弦从勤政殿出来到宫门口的时候脸色都不是多好看。等回到府里之后立马对身边的小厮说道:“快去把府里的先生们请去书房。”
凡是有钱有势的人府里都有些文人幕僚,来陪她们在闲暇之时饮酒作乐或者遇事商讨谋划,她们尊称这些文人谋士为先生。
不管左相和这些幕僚们在府里谋划着什么都不能影响到沈暖的食欲。而真正能影响他食欲的人自然是散发着冷气的活冰山娄沉。
沈暖坐在餐桌旁一脸忐忑不安的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娄沉。他觉得自己刚才一定是惹她不悦了,举止动作不由更是小心翼翼起来。
两人刚坐下没多久小侍们便鱼贯而入将吃食用具摆在桌子上,随后默默地行礼退下。
沈暖看着面前泛着诱人光泽散发着勾人香气的肉粥口水顿时泛滥成灾。刚想伸手去拿勺子吃饭眼神就瞥见娄沉抬起眼皮凉凉的看了他一眼。
“……”呜呜呜,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
沈暖本来想把碗拉到自己面前的手硬生生的拐了个弯,倾着身子忍痛将碗小心翼翼的推到她面前,说道:“……你吃。”
娄沉耷拉着眼皮看着眼睛恨不得黏在她面前的碗里却违心死命想要讨好她的人,嘴角冷硬的线条微微朝上挑了挑,随后又压了下去,伸出食指将碗又给他推了回去,说道:“不是饿了吗,赶紧吃吧。”
既然她这么说了,沈暖自然不客气的拿着勺子开动起来,恨不得多长一张嘴一起吃。
娄沉本来食欲就淡,认为吃饭不过是因为每日必须而已,对食物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如果不吃饭能活下去,她铁定不吃。但是此时看他眯起眼睛吃的这么香倒是觉得也有点想尝尝那粥的味道。
因为她对食物兴趣乏乏对所有饭都一视同仁,下人们也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便给她准备了些清淡的米粥。
娄沉捏着勺子搅着面前清淡的小米粥,又看了眼他的粥,怎么看怎么觉得他的粥更好喝。
只是再好喝她也不会跟一个小孩子抢粥喝,不然传出去别人要怎么看她!
——摄政王欺负新帝年幼,连粥都要抢着他碗里的喝,由此小事便可见她对于皇位的觊觎之心。
哼,那些闲的蛋-疼的史官必定会在暗地里这么编排她。饶是她不在意名声这回事也不想被这些人的口水烦死。尤其是被烦死的原因只是因为自己想尝尝小皇帝碗里的粥。
娄沉还是把面前的粥喝了两口,又吃些别的东西。只是心里想着明天她的早饭也要喝这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