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如今府里真真不像个样儿了,三娘完了,爷又不喜二娘,珍珠,玳瑁,海棠,能伺候爷的几个丫头也都发落了出去,大姐儿又有了身子,爷也不去外头院中,身边又没个伺候枕席的,毕竟不像话,就算自己屋里还个婆娘呢,让他们爷干着不成,爷便再纳一个进来,也是该的。
原先瞧着爷是想着芙蓉院的娇杏儿呢,奈何那小biao子不安分,倒跟尹二钻了一被窝,这些日子打了个火热,爷心里早膈应着尹二,怎还会惦记娇杏儿,今儿倒让后街的王玉姐儿捡了个便宜。
话说顾程今儿正逢春风得意之时,在大门前站定,迎着来贺喜的宾客入内,吹吹打打好不热闹,让摆宴在花厅内外,又唤小厮去叫唱的来,小厮去了后街王家,玉姐一听欢喜的没落脚处,忙跟她妹子收拾打扮齐整,拿着月琴琵琶来了顾府。
唱了一曲贺词儿,便挨在顾程身边上递酒布菜,殷勤备至,吃了几盏酒,忽见丰儿蹬蹬跑进来报:“大门外郑大人的车架到了。”顾程慌忙起来迎将出去,虽说如今两人私交甚笃,到底人家是顶头的上司,来他这里贺喜却不妥,可见给了多大体面。
顾程只觉满面生光,迎着郑千户下了车,瞥见郑千户身边的瑞香,暗道,想来那戏子被玩残了,这几日却都没见,上前刚要见礼,被郑千户一把拉住手道:“你我之间何用如此?”
拉着手亲亲热热进了里头,郑千户还是头一回来这顾府,见虽不算大,却也层层院落,收拾的甚为齐整,便暗暗点头,瞥见一旁的钱天贵,不禁笑道:“你倒是早,还未曾去给你府上贺喜呢,你倒先来凑他的热闹。”
钱天贵笑道:“我那宅子上不得台面,待我收拾妥当,必请大人去热闹一场。”
郑千户知他手头拮据,这来了顾程府上,不定是要拆借银子的,却也不点破,笑笑的进去,到了席间,瞥见了王家姊妹两个,知道玉姐是顾程的老相好,便只去瞧她边上的玉香,只见年纪不过十三四,眉宇间颇有些英气,发髻也挽了个古怪式样,只挽在头顶,别了一支青玉簪,嫩白小巧的耳珠上,连个坠子都不戴,身上穿的也不是那些鲜艳裙儿衫儿,只一件月白褶子,看上去倒有些雌雄莫辨之姿。
郑千户惯来好这口,这一瞧哪还忍得住,坐与席上,一双眼不时盯着玉香瞧,顾程便知入了他的眼,笑着把玉香唤过来道:“不想你娘今儿舍得让你出来唱,这些日子不见,倒越发标致了,上回你娘还让爷寻个好子弟梳拢了你,却一时没得空,如今可接了客不曾?”
玉香有些羞答答的瞥了郑千户一眼,摇摇头:“娘道奴年纪还小呢,过些时候再寻也好。”
郑千户问:“今年多大了?”玉香道:“过了年就十五了。”正合在郑千户心坎上,这郑千户一好男风,二好yòu_nǚ ,见了这玉香哪有不爱的,一把搂在身边亲了个嘴道:“我的儿,去哪里寻好子弟,现成不就一个,若肯跟了爷,多少穿戴都由得你,你倒是应不应,若应了这会儿爷便使人跟你娘说去,也莫在哪儿里了,今儿就跟爷家去,好生快活快活。”
玉姐在旁忙道:“还不应了大人,这可是你的造化呢,娘知道不定多欢喜呢。”玉香便羞涩难当的点了点头,把郑千户爱的,吃了口酒哺入她唇间,与她亲嘴砸吮,手也在他身上摸了几把,搂在腿上,跟她说笑yin乐,倒把瑞香撇在了一边。
顾程冲瑞香使了眼色,瑞香便起身,推说身上不好,要先家去,郑千户巴不得他赶紧走,一叠声应了。
玉姐儿便也借机跟顾程道:“奴还未见过徐姐姐,爷若准许奴去拜见,却是奴的造化了。”
顾程早也有意纳她进来,如今却有些拿不准大姐儿的脾性,便先让旺儿进去询问探听,旺儿抬眼见大姐儿那脸色便知,恐玉姐儿这番想头要落空了。
果听大姐儿哼了一声道:“哪敢劳动她来见礼,你去跟他道,若要见礼也该着去后院拜见二娘,怎会轮到我一个丫头身上,别折了我的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