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子里的光线渐渐的暗了下来,平安不知道自己一睡就是从上午睡到下午,此时等她吃晚饭都已经快要傍晚了。
她吃饭的时候,那个煞星就一直坐在旁边,他不吃,只是看着她,开始的时候平安还有些不好意思,后来发现他竟然坐定就看她了,反正肚子饿也不顾上什么吃相不吃相。
总之,现在吃的再好看,也被他评为吃相难看了,索性再难看些也无所谓了。
吃饱喝足,她一抹嘴巴冲他呵呵一笑,
“谢谢款待!”
他冷哼一声,那张冰雕一样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的笑容,只不过那笑容也是一闪即逝。
“不用谢我!”
嗯?不用谢就不用谢,反正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存的什么心思,平安站起身来,刚想走几步,脚底疼的她身子一歪,差点儿摔倒。
他的眉眼中闪过一丝惊慌,慌忙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皱着眉头看着她的膝盖以下,
“怎么回事?”
那声音充满了关切不像是装出来的的,更像是一个哥哥在关心一个妹妹,也像是一对情侣间的关怀,平安被他盯着看,脸一红,嗫嚅地说道,
“我的脚受伤了。虽然刚换了合脚的鞋子,可是还是疼。”
“哎……”
他突然将她打横抱了起来,不管平安的大声呼叫,抱着她将她放到了床榻上,然后替她将鞋子脱了下来,他伸手想要脱她的袜子,平安的脚使劲的往后缩着。
“使不得,我娘说了女儿家的脚,除了自家的相公是不能够给外人看的。”
他停顿了一下,却还是像没听懂一样,一把抓过她的脚,硬是将她的袜子脱掉了。一双晶莹雪白的双脚出现在他的面前,只是那脚指头还有脚掌都出了许多血泡,看起来也有些触目惊心的。
平安觉得一下子无地自容,这若是被外人知道。以后自己怎么见人,怎么见田天乐啊。
她嘟着嘴,将脚一下子缩到床上,用长裙盖住,
“你……你不许说出去!”
他根本就不理会她,像是没听到她说什么一样,站起身来走到旁边的桌子旁,打开上面一个小巧精致的木箱从里面拿出了几样东西。
折回身来看了平安一眼,冷漠的嘴角牵动了几下,
“你是面子重要。还是性命重要。如果不想因为感染变成残废,就不要那么倔强。”
啊咧?有那么严重嘛,不就是磨出几个血泡,当然是厉害了点儿,脚一沾地就疼。都怪那几个女孩帮她将水泡挑破了,然后那个毛手毛脚的女孩又将那层皮给搓掉了……
他走到床前盯着平安看了一会儿,平安被他看得有些心虚,好像是做错事儿的孩子,极其不情愿的将脚自觉的伸了出来,看到他一下子蹲下身来,她立刻又慌张了。
“我自己来!”
她伸手想要抢过他手中的药瓶儿和纱布。可是扑了个空。
他什么都没说,打开药瓶,伸手抓过她的脚,让伤口面儿朝上,然后那修长的手指捏着药瓶儿小心翼翼的将药粉洒在上面。
平安疼的想要缩回脚来,可是他的手却有紧紧的捏着她的脚。不疼,可是她却也挣脱不开来。
反抗无用,渐渐的她也不反抗了,只是出神的看着他修长的手指,这双手看起来十分柔软。根本不像是一双握剑的手,更不像是每天在沙场上打打杀杀的手。
可是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军营之中,难道只是汉国皇帝出猎时的后备保卫团。
还是根本就是一个跟在他当高官的爹后面的一个公子哥儿,亦或是只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小军阀头目。
平安不由自主的开始上下打量起他来,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沉下心来,打量除了田天乐之外的男子。
浓黑的双眉剑一般飞入发髻的方向,高挺的鼻子如同是刀削一般平滑,厚薄适中的嘴唇紧闭着,一对白皙的大耳朵看起来也同样的俊秀,平安正惊讶一个男子能够长成这样,却突然发现,他浓黑卷翘的睫毛微微垂着也一样的迷人。
看的正出神,冷漠的声音再次响起,“怎么样,看够了吗?”
啊?呃……
这家伙从开始就知道她在偷偷的看他吗?真是让人脸红,他什么时候说话能别这样直接,真让人受不了。
他站起身来,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看着她,“好了,不过你这两天恐怕都不能下地走路了。”
“啊?那怎么行!”
平安一下子着急起来,不知道现在田天乐他们怎么样了,他们一天找不到她,一天就不能够安心吧,今天不能够马上回去就已经非常勉强了,再让她几天不能够下地,这是变相的囚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