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捂着肚子,看着晋聚财一脸地倒霉,乐不可支地笑了半天,误打误撞搅了人家的好事,这老晋怕是赔大发了。一次失信,下一次贩毒地上家,八成不敢再给他货了。就即使出去再找货源,难度增加一倍都不止。贩毒这行都是属狼地,一次遇险后,就再也不回头走老路了。
笑了半天,大胡子才又转了话题:“嗯!贩毒这生意,归我……不过我……我听说你有两下子,收拾了个缉毒警察,嗨,这事我倒感兴趣,你怎么办的,教教我……”
不知不觉中,晋聚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全部放下的警惕,仿佛面前坐的不是要杀自己的人,而是一个多年的老朋友一般。连那个站着的小个子也奇怪。不过一想,估计问题出在注射的那东西上。
晋聚财无话不说了:“那个简单,就支使着几个有关系,有身份地哥们,在报社造谣,说她和黑社会有关系,然后又往她账户里存了五十万,再到纪检委、省公安厅告她一状。”
“谁存的钱,叫什么名?”
“这……叫赵倩如!……我公司一模特。”
“噢,这么简单……那在那存的钱呢?不怕雷子挑了你呀?”
“她在潞州找人存的!”
“这奇怪啊,你怎么知道这警察的账号呢?就不怕存错了呀?”
“这……这模特上中学时候,在省城上的学,她们认识,然后就把账户套出来了…”
一句接一句,有问必答。
大胡子奇怪地问道:“那这些有身份的人,比如帝豪、比如煤炭交易中心这人、比如区长了,能听你的?……我说你小子干这事倒在行,是不是揪着人家地小辫了。”
“还是大哥您聪明………这个简单,男人都喜欢去我们夜总会,好多场景就都录下来了,有些有身份的不愿意去,我们手里不有模特吗,一个赛一个漂亮,送上门他总不能不要?有地我们还弄个单间专门给他们养着……有的录了音。有的录了像、有的悄悄拍了照,那宾馆、夜总会还是模特家里,我们都悄悄设了监控,这些东西慢慢存着,收拾的人就越来越多了,让他们帮忙他们不敢不帮……”
晋聚财现在地样子很猥琐,丝毫再没有半点大佬的气质,但这话里倒也有几分得意。毕竟这么得意的事,以前连个听众也没有。
大胡子一听,怔了怔骂道:“王八蛋,把模特公司办他妈成小姐窝了啊。”
老晋却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般解释道:“一样地嘛,女人就是让男人干地,谁干不是干,况且我给她们找的都是有身份地男人,为了出人头地。她们排着队抢着让我先上,我都干不过来呢?”
说到底还是个流氓而已。
“哈……哈……还是老晋痛快,哈……哈……”大胡子笑着:“那谁……给老晋点根烟,让老晋自己说,省得我问来问去麻烦,是不是老晋!”
老晋,仿佛是已经把任何危险置之度外地,侃侃而谈渐入佳境。这消息得来地越听越心惊,原本以为晋聚财就是一个卖摇*头*丸地主。没成想到还真是冰毒的贩家,省城的贩家虽然不少,但高纯度的货只有他这儿有;原来以为这人就靠钱走的关系,谁成想,这人通过小姐、通过模特认识了一大批上层人物,而且在一年前煤矿办理安全许可证的时候,和省内一些煤老板扯上了关系,又通过这关系,和北京投资的人当中间人。办法如出一辙。很龉龊,就是通过女人控制男人……
确实很庞大。就仅仅裙带关系就编了这么一张大网,生生地把一个夜总会地流氓变成了成功人士。说起来这晋聚财倒也算个人物。至少比杨伟想像中要复杂得多。
一支烟抽完,再问晋聚财的账号、密钥,这老东西无可奈何地交了出来,大胡子用着笔记本一查,看着对路了,一使眼色,后面站着的人小心了扯出一块白丝巾来捂着晋聚财的口鼻,晋聚财只觉得晕晕乎乎,又软软地躺下了……
晋聚财不知道的是,他和司机躺下的时候,这两个收拾的他的人对他地命运已经有了决定……
小个子是化了装蒙着脸的伍利民、大胡子不用说,是杨伟了。那报信地跑龙套的,是小伍元扮的。
“大哥,这么容易到手了……你刚才给你注射的是?”伍利民有点奇怪,特别是最后晋聚财的精神状态,越来越不正常。
杨伟连胡子也没下,笑着说道:“呵………这个名字我估计你没听说过,一种类似麦角酸二乙基酰胺药的配制,能造成精神混乱,心动过速、头晕、血管扩张、震颤、情绪不稳,周围物品成了幻想的东西,轮廓外形夸张,距离拉长或缩短,视觉变化不规律,也就是说,能几倍地扩大恐怖的感觉!”
“这东西?我还真没听说过。”
“呵……特殊情况下用的,用得份量准确就是致幻剂,你要吓唬他杀他,你在他眼里就非常恐怖;不过你要对他笑,和他说话,说不定他就把你当朋友,滔滔不绝地说个没完……当然,如果有外来刺激地话,也能放大疼痛地感觉……用重了,也是毒品,有成瘾性。用药用毒,存乎一心啊,就冰毒在二战时候也是做体能补充剂出现的……”杨伟淡淡地说道,刑讯和反刑讯曾经学了很多东西,却不料穿着军装地时候一次也没上,脱了军装几年了,才用上了这东西。
“噢,我说呢!这小子嘴巴这么溜,连个把门的都没了。”伍利民说着,收拾着杨伟背后帐篷布上挂着小摄录一体机,回放了一段,效果虽然不清,但声音和人地辨认没问题。
“哎,这个人,有可能是卜离的上线了……卜离呀,现在怎么样了?”杨伟叹了一口气,有点黯然。一提到毒品,杨伟不禁是感慨万千,这辈子,好像这个阴影就一直绕在自己周围。
伍利民一听,火上来了。恶狠狠地说道:“大哥,宰了这
“咂,蠢货,你都沾上毒了,还准备沾上几条人命……你听着,从现在开始你只和我联系,别回省城,也别回凤城了。省城的事处理完了,我回头安排你……”杨伟说着,收拾东西准备起身了。
“嗯………那哥,这俩人怎么办?”
“守一晚上,明儿让三河看着,你和伍元,这样………”
杨伟教了一番往精神病医院送的办法,尔后就叫人把现场丢下的弹头的弹壳。两颗已经做过特殊处理的子弹都仔细找了出来,清理了干净……这个地方第二天全部人离开地时候,挖了一条曲曲弯弯的引水道,河水流过,一切都不复存在了……而这个地方,已经是云城境内了。
几段残缺不全的回忆让晋聚财感觉到不知道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睁开眼来,触目却是一片恐怖的惨白色,白得晃眼、白得疹人……
“啊………”暗夜里一阵鬼哭狼嚎。晋聚财喊着,终于喊来的值班医生。昏昏沉沉的晋聚财不迭地抓住一位医生喊着:“救命呀救命呀……有人绑架了我,打110报案……我是晋聚财……医生医生,我有钱,我有很多钱,快报案……快报案,这些歹徒朝我开了好几枪,我差点被他们枪毙了……快报案,你们愣着干什么?”
这时,却见得两个医生。一副可怜地目光看着他。仿佛在看着一个小屁孩满地打滚要糖吃,没错。妄想症,典型的妄想症发作……
一位说:“好好。你先休息,我们马上报案!”
一位说:“好好,我知道,你很有钱,聚财嘛!”
晋聚财明显感觉到不对,歇斯底里的喊着:“你们为什么这样……我确实是受害者,我说地都是真的,我要报警,我要见警察,有歹徒,有好多歹徒……好几十个……”
说着,话音越来越弱了,却是被两个膀大腰圆的医生摁住,注射了一针镇静剂……
“哎,这宋大虎听说原来做生意的,赔本了,把自己逼疯了……可怜呀!”一位说道,看着沉沉入睡的晋聚财,全身上下干干净净,那里有半点伤痕,这年头要碰上劫匪,能这么全乎着回来。
“都是俩钱害得……”另一位评价了句,轻轻地锁上了门……
俩人刚出门,楼道里就有人喊,候医生,宋二虎也醒了,正砸窗准备跑……
俩医生一听,这还行,快步跑着上了楼,果不其然,312王二虎的房间里,咚咚咚砸窗,凑着间隙一看,彪悍的身材、背后纹着一条曲曲扭扭的大龙,说不出地诡异,正把房间里的床头柜当工具,砸窗户上的铁条……
“保安保安……312病房有病人逃跑,马上上来……”
候医生被家属特别关照过,这事办得很经心,一会就见四个保安操着病号服上来了,开了门往里冲。
却不料这宋二虎也不是等闲之辈,甩手一砸柜子放倒了一保安,第二个冲上的时候,被他轻而易举单手真入空档,夹在了腋下,第三个保安还没到面前,宋二虎的长腿一蹬,迎门一条鞭,腿出如铁线,一腿把保安放了三四步远………
精神病,典型的狂暴型的强迫症……这几招漂亮且实用的擒拿与武术结合地打斗落在候医生眼里,马上来了这么个定论。
宋二虎半裸着上身虎虎生威,正准备收拾最后一个保安,却不料这个时候变生肘腋,劈劈一阵电光响后,宋二虎发抖着倒地不起了,再看却是夹到腋下的保安,手里地电击器用上了,这里的保安都配有这东西防止重度患者的袭击,没成想今天派上大用场了……
宋二虎倒霉,身体本来就很虚又被套上的病号服,这衣服专门对付间歇性狂暴症患者,根本没袖子,手被固定在衣服里,那宋二虎被套进之后已经快清醒了,脑子昏昏沉沉一天了。还以为被关在这儿,看看几个都是医生没有外人,这宋二虎沉声说道:“我是警察,你们放了我,我有重要案子要办,我的警号是……”
话没说完,刚刚被打的保安重重地朝着宋二虎的小肚子干了一拳,宋二虎半天疼得反应不过来。那打人的保安还悻悻地摸着自己的脸,恨恨地又是一家伙,嘴里骂咧咧地说道:“妈b地,神经病,老子还国安呢!”
“这些神经病,发作起来,一个比一个劲大,这个尤其大。固定好喽啊……这个和隔壁那个能凑一对啊,那个一醒来就说自己是公安局长……”另一个保安说道,手下加了加劲……
不大一会,宋二虎和宋大虎享受到了同等地待遇,注射了镇静药物,安静了……
“小刘,明天他们俩安排次检查,都病得不轻啊。先就住监护室。别放到病区,免得伤了其他病人……”候医生最后安排道。怪不得那宋迷糊送钱,弄这么俩货在家里,谁受得了………周毓惠这个时候,却是比候医生还要吃惊……
伍利民不大一会就来了,拉开德赛车往后备箱、后座里塞了几捆铜版的印刷品,据他说,还有几万份还得几个小时才能从印刷线上下来,不过赶得着明天用没问题,杨伟安排了一番。就带着周毓惠先上路了。这次是上了高速,直奔省城……
“杨伟。你印这东西,这……合适不合适。”周毓惠没有这种什么胡事都敢干地经历。小心翼翼地问。
“这什么这,存在的就是合理地,人家愿意你管得着吗?再说了,现在盗版比正版可牛逼多了,上次沁山赶集的书市,我钻了一圈,愣是就没发现一本正版的,你别说,就我这水平,都能发现里头地错字……哈……据说这里呀,小到作业本,大到书本字典,什么都有,正版的书第一天上市,当天晚上这儿的制版就出来了,哎哟喂,……你知道云城这个的地下印刷厂的口号是什么……除了钞票,什么都印……你没见过,我看这水平,印钞票都没问题。”
杨伟笑着评说了一番,不过确是实情,知识产权在地大物博且人多的中国,实在不怎么好搞。
“呵……哎……”周毓惠被逗笑了,也无语了。说着有点奇怪:“那你怎么知道这儿有地下工厂?”
“咂,咱们沁山,就有人在这儿打工,这都成了明事了,没人管。给地方创收,据说是地方的经济产业支柱,这个村,这个乡,基本就靠地下印刷厂过生活,每年来自全国各地的书商都在这里进货。其他地方买书买资料是论本,这儿呢,批发是论吨……一吨多少钱,哈……劳动人民地智慧,确实是无限的啊。”杨伟调侃着。
“地方保护主义,迟早成不了气候!”周毓惠讪讪地说道,不过这话说得她自己中气也不足。看着杨伟一副得意的样子,又是问道:“杨伟,你……印的什么东西?”
“咂……多嘴,少儿不宜……”杨伟嘿嘿笑着。
周毓惠才不信邪呢?越是这样说,她怕是越要看个究竟,支着身子从几捆印刷品里使劲抽了一张,一撕都破了,再看是张铜版八开的,一开车灯一看,马上脸红耳赤,触电一般,把那纸揉做一团扔出窗外,嘴里恨恨地说道:“杨伟,你要死呀?印这些恶心的东西?”
一句出口,周毓惠颇觉不妥,这又娇又嗲的话,怎么会从自己嘴里出来?
杨伟却是没在意,早就张着大嘴笑得乐不可支了………
杨伟这妖人奸计,到底是层出不穷,这回又是什么东西呢?……今儿心情好,码了一万字,明儿我喝多了发晚了,都别拍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