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兄弟之中,封公候的不在少数,手握兵权的也不是没有,但封王的却只得两位,并且定北王手中的军权是最多的,这定北王的封号也是大有来头,这会儿定北王一问,殷楚自然点头:
“自然不敢忘!淮北一役时,我领五千精兵冒险追杀大齐残留兵力,却误中赵国埋伏,危难之中,哥哥不顾自身安危,拼死相救,甚至替我挡了飞来一箭,那一箭险些要了哥哥性命,如今弟弟还记得,哥哥说只要弟弟没事儿便安心的话!”殷楚说起昔日的事情时,双眼之中泛出柔和的光泽来:“我们几兄弟,当日结义时曾说过,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哥哥那日的恩情,弟弟没齿难忘,因此大楚立国之后,朕忘不了哥哥的恩情,淮北能夺取下来,全是凭了哥哥当初拼死相救,因此朕封哥哥为定北王!”
他说起这些话时,满脸激荡,只是在用着那代表皇帝自称的至高无上的称呼时,没有发现定北王眼中闪过的几分挣扎。
“不错,你我兄弟情谊,此生不变,臣亦是誓死效忠皇上,臣别无所求,只是臣那小女初进宫中不久,人生地不熟,只盼皇上能看在与臣兄弟情份上,对她多加关照,让她能在宫中衣食无忧过上一生,臣心中便满足了。”
殷楚如今都已经年近三十,大兄如今已经四十出头,多年戎马生活让他双鬓泛起了霜白的头发,说这话时,显出几分老态龙钟的感觉来,殷楚心头一酸,想起自己那侄女进宫之后,自己深觉大兄送女入宫的举动不妥,也不好睡了自己的便宜侄女儿,因此一直对她不闻不问,如今不知她在宫中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人欺负,现今还要大兄来让自己关照,殷楚便觉得有些内疚了起来。
想起定北王当日的救命之恩,再想想自己如今对于定北王女儿的忽视,殷楚叹了口气,将定北王的要求答应了下来。
将定北王亲自送出皇宫时,他便去何美人儿的宫里坐了一会儿,并且当日便让人下了册封何美人儿为贵人的旨意,圣旨送到百合宫中来时,百合要的就是这个目的,这个顺水人情她本来就要做,况且这一切就是她推动的,百合自然不会加以为难,因此毫不犹豫的就拿出自己的凤印,在这道给何美人儿晋份位的旨意上盖了章。
一旦有人开了头,眼见大哥进宫与皇帝忆了当年一趟,女儿便晋了份位,在宫里日子好过了,人也精神了,二哥开始坐不住了,也开始进宫与皇帝喝起了茶谈起了心,二哥走后,二哥的女儿也被晋为了贵人,直到三哥、四哥……
几个兄弟轮流都进了宫中一趟,每个人的亲眷女儿都份位跟着晋了一级时,殷楚再一次让人拿着圣旨来找百合盖章时,百合不干了,直接找到了江敏珠宫殿里,将自己手中的圣旨交回到了殷楚手上:
“皇上最近宠幸江贵人,莫非都已经忘了?宫中份位,只设一后、三夫人、九贵人、二十七美人儿以及八十一御妻,皇上讲究情份,我心中也清楚,因此皇上想册封几位贵人时,我并没有加以为难,可如今九贵人的名额已满,皇上如今还要再立贵人,莫非要置宗法制度于不顾?还是要另外再与太常寺以龟卜之仪,另设礼仪之制?”
殷楚最近被几个义兄流轮进宫谈心搅得既是有些害怕,又是有些内疚了起来,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们,兄弟们一个个与他忆当年,说得他是心中很不是滋味儿,这些愧疚化为了他给这些哥哥们的女儿妹妹们晋封份位的关键,开始册贵人时十分容易,时间久了殷楚便觉得这事儿简单又可以让他在面对哥哥们时不用那么心虚,因此封得顺口了,一旦有哥哥再说他,他便封这些少女为贵人,这样一来皆大欢喜,可没想到之前都挺顺利,这一回百合却不肯干了,反倒找到了他,要求他改圣旨。
後宫之中有些份位殷楚心里清楚,但一个份位封几个人他人却不大明了,此时听说贵人只得九名,如今早已经名额满了时,殷楚一下子就有些蒙住了。
虽说他是皇帝,可听百合说若他想要再册贵人,那便是不顾宗法制度,并且还需要与太常寺以龟卜之仪再选份位,大楚初立,如今许多部门根本还没来得及设定,当初殷楚只定了最关键的几个为自己处理重要事务的部门罢了,所谓的太常寺压根儿就没立,现今要是为了几个女人而要弄得如此麻烦,天下大事儿他都管不了,现在为了几个女人整得这样复杂,他整个人都有些不耐烦了,一双英挺的眉毛一下子便皱了起来。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