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钺笑道,“证明什么?我好像又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了?”
路飞苦笑,“当然是证明眼前的一切都是幻境,你看,原本在王大哈看来,自己正身处在一个满眼都是绿色、春意盎然的世界里。当时他完全被眼前的美景蒙蔽了,看着葱翠的树木草地,看着连绵起伏的山峦,听着树林间小鸟的欢唱和山涧里溪水流淌的叮咚声,情不自禁地忘乎所以了。当时他已经彻底忘记之前那些怪兽狰狞的模样和聚在一起、把他团团围住的可怕的场景了。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怪兽的咆哮声忽然在他耳边响起。他原本放松下来的心,再次紧张得悬了起来。”
魔钺叹气,“是啊,怪兽的咆哮声再次把他从美好的幻境中拉了回来。此时,怪兽的咆哮已经在提醒他,眼前的一切都是不真实的。”
村长苦笑,“好了,你们别再讨论了。还是听我继续说下去吧。当时,王大哈是脸部着地摔在地上,而脸部最突出的部位应该是鼻子,王大哈这么一头扎在地上,立刻感觉鼻梁上传来一阵剧痛,疼得他禁不住惨叫一声,醒了过来。等他睁开眼一看,眼前的一切,却让他感到目瞪口呆。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原,那天,雪下得很大,现在雪已经停了,天也刚才蒙蒙亮的样子。一眼望去,满眼都是白色,地上积着厚厚的一层雪,几棵老树的枝条上也挂满了积雪,眼前的一切,就像是一个白色的世界,一切都被积雪所覆盖。天边悬挂着一轮红日,初升的太阳似乎还不能给大地带来些许的温暖,红色的一轮,只是在边缘有些淡淡的金色光芒,然而,这点光芒所能提供的温暖十分有限。一只乌鸦从他头顶呱呱叫着飞了过去,乌鸦黑色的身体和眼前的白色世界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也许是它叫得太卖力的缘故,以至于它飞过某棵树的时候,会把树枝上的积雪震得扑簌簌地滑落下来。当然,树上积雪的滑落也可能是因为乌鸦的翅膀不停地忽闪所带起的风把树上的继续吹落的结果。那只乌鸦在半空盘旋一阵之后,孤零零地朝着远处飞去了。也许是气温太低的缘故,它忽闪翅膀的动作看上去有些吃力,不知是不是因为快冻僵了。此时,初升太阳所能提供的热量和光芒十分有限,天空还是铅灰色的,铅灰色?这个颜色,王大哈明明是很熟悉的,他伸手揉着太阳穴,试图回忆起什么,可是,他却感觉头疼欲裂,怎么都想不起来了。他用手指按住太阳穴,用力揉捏,太阳穴处的刺痛似乎让他回忆起什么,铅灰色的天空,那被撕开的大口子,还有天空中不断倾泻下来的雪水,以及耳边响起的怪兽的咆哮声,还有铅灰色的天空与白茫茫的河水,水天相接,所有有关于铅灰色天空的记忆纷至沓来,此时,再看着那只乌鸦孤独地在铅灰色的天空里翱翔,乌鸦呱呱地叫着,远远望去,大地白茫茫一片,头顶是铅灰色的穹顶,一只黑色乌鸦在天地间奋力地振翅往前飞,此情此景,说不出悲怆凄凉。王大哈傻眼了,不对啊,这里是哪里啊?刚才那个绿油油的世界去哪里了?刚才明明还是绿树成荫、野花盛开、溪水奔腾和小鸟歌唱的美好春景,咋转眼的工夫就变成了满是积雪的寒冬了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一阵寒风扑面而来,他忽然清醒了许多,仔细环顾四周,方才大吃一惊,他发现自己正坐在雪地里,身上的积雪早就化了,头发和衣服都湿透了,头发紧紧贴在脑门上,湿漉漉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冷风一吹,他立刻打了个寒战。此时,借着清晨的阳光,他低下头,仔细打量自己身边的一切,再次愣住,他发现乱蓬蓬的茅草堆和几个木支架,尽管这些东西全都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他还是感觉这些东西看上去很眼熟。而此刻他正是坐在那些茅草堆和木架子上呢。他呆呆地坐在茅草堆上,感觉浑身冰冷,晨风的湿气和寒意一丝丝地渗入他的身体,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凉透了,有那么一会儿,他甚至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还活着。因为太冷了,他的身子早就冻麻了。还因为冷,他的大脑似乎已经停止了思考,他就是那么一动不动地坐在雪地里。不知又坐了多久,直到太阳升起来,地面的温度逐渐上升,也许是被温暖的阳光照到的缘故,他感觉自己就宛若一颗深埋在地下的种子一般,在阳光的感召下,一点点地成长,开始生根发芽,一点点长大,然后破土而出。此刻的他,因为和煦阳光的缘故,感觉自己就跟一颗受到阳光感召的种子一样,渐渐地复苏,发芽,逐渐长大。他整个人也因为气温的升高,而变得苏醒过来。之前被冻得僵硬的四肢,现在也开始恢复知觉。他呆呆地望着半空中的一轮红日,嘴角上弯,惨然一笑,我他娘的居然还活着。他吃力地举起双臂,才发现两条胳膊早就冻硬了,他开始扭动脖子,挥舞双臂,他试图通过这些简单的活动,使得自己的身体产生热量,尽管此刻太阳的温度已经很暖,他已经不感觉冷了,可是他仍旧想活动一下身体,籍此让身体产生更多的热量,他想通过体内热量的增加,来证明自己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