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鉞哈哈大笑,“的确,对于农民来说,母鸡和黄牛的作用,可是大不相同。母鸡只能每天下蛋,黄牛就不同了,黄牛可以帮农民种地,还可以给人类提供牛奶,等黄牛老了,宰了,还能吃牛肉。所以说,黄牛的作用大了去了。”
路飞笑道,“如果王媒婆要想使坏,那老赵只能吃哑巴亏了。不过呢,好在三姑娘是个有脑子的,不受王媒婆的糊弄。好了,我现在接着讲故事。王媒婆嘴上答应了,其实心里还是不大舒服,毕竟要当着三姑娘的面,把字据的内容说出来,有些难为情。老赵见王媒婆不说话,着急了,催促道,王媒婆,你说写字据,这字据究竟要怎么个写法,你倒是说呀。王媒婆支吾半天,还是不大好意思开口。老赵惊道,王媒婆,你刚才跟我说的,不是挺六的嘛,现在怎么了。三姑娘皱眉,王姨,你倒是说呀,你说,我写。王媒婆只好咳咳两声,笑道,好吧,姑娘,你听着,字据就这么写,兹有赵光荣托付王翠香给家中三女介绍对象,事成之后,答应给王翠香一只老母鸡作为谢礼。这王翠香和赵光荣,自然就是王媒婆和老赵的名字了。三姑娘一向是个细致人,听那王媒婆跟爆豆子似的,一个字一个字地逐个念出来,她也就一个字一个字地写出来,听见这字据的前两句话时,着实让她脸红心跳了好一阵,可是,当她听见老母鸡三个字的时候,原本羞得通红的小脸蛋立刻变得煞白,停住,写不下去了,她刚好该写老母鸡三个字,三姑娘仰起头,看着父亲,惊讶地道,爸爸,你不是犯迷糊了吧?居然把咱们家的老母鸡给别人?王媒婆咳咳两声,哟,三丫头,这老母鸡的事,可是你父亲亲口许给我的。三姑娘扭脸凝视着父亲,一字一顿地道,父亲,你疯了吗?老赵低声道,孩子,我没疯,说实话,你们姐妹仨都老大不小了,都该嫁人了,可是咱们家穷,拿不出嫁妆来,所以只好委屈你们仨一直待字闺中,你大姐你二姐都熬成老姑娘了,还是没人肯娶。我知道你们看着同龄的姑娘,一个个地成家立业,会是个什么感受,年轻人都是不甘心屈居人后的,可是,因为咱们家境不好,只能委屈你们三个了。其实,我是多想早点把你们都嫁出去,看着你们一个个的,有了自己的幸福小家庭,才是我最大的心愿。为了让你们早日成家,我损失一只老母鸡,又算得了什么?三姑娘感动地眼含热泪,一头扎进父亲怀里,哇地一下哭出声来,老赵抚摸着女儿的后背,叹气道,孩子,赶紧写吧,人家王媒婆还等着要呢。三姑娘擦去泪水,点点头,嗯,我这就写。说完,刷刷的,把字据给写完了,交给父亲。老赵接过字据,哈哈大笑,孩子,你给我也没啥用,我就是一个睁眼瞎呀。大字不识一个,这就是一张卖身契,我也看不懂啊。王媒婆笑道,我说老赵,你也太小心了,你不是连自己的女儿都信不过吧?老赵笑道,哪能呢?我这辈子,要啥没啥,穷得叮当响,干啥事,啥事不顺心。唯独这些孩子懂事,从小到大,从来没让我操过心。我对这些孩子,无条件信任。老赵说完,把字据递给王媒婆,笑道,字据写成这样,你看行不?王媒婆接过字据,特意拿到院门口灯光充足的地方,仔细一看,发现那张字据写得字迹工整娟秀,立刻又夸赞起来,啊哟,你看看这个三丫头,不但人长得俊俏,字也写得漂亮,这一笔一划的,看着舒服啊,不像我那两笔狗爬的字,歪歪扭扭的,上不了台面。三姑娘赶紧客气一下,嗨,我也就是没事的时候,在屋里练练字,王姨,你要是有心练练,保准比我写得好看。王媒婆笑道,三丫头,你可真会说笑话,我都快六十的人了,我还练字干嘛使啊?我写得再好看,又能怎么着呢?老赵咳咳两声,行了,客套话就别说了,这张字据,可是按照你的要求写的,你看行不行?要是觉得没毛病,就在上面签个字吧。老赵说完,赶紧给三姑娘使眼色,三姑娘立刻把笔递给王媒婆,王媒婆接过笔,就着路灯的亮光,在字据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老赵接过字据一看,差点没笑出声来,心说了,敢情这王媒婆刚才不是谦虚啊,这王媒婆的签名,的确写得跟弯狗腿一样,难看至极,尽管老赵不识字,他也看得出,三姑娘的字比起王媒婆所写的签名,要规整的多。王媒婆看见老赵脸上便秘的表情,便知道他是在笑话自己,于是立刻给自己打圆场,嗨,咱们小时候,哪有书念啊,我这几笔字,还是小时候在城里的饭馆打工的时候,饭馆老板娘好心教我的,否则我也不认字。说完,伸手要去拿老赵手里的字据,老赵吃了一惊,赶紧把手给缩了回来,唉,你干啥呀?王媒婆皱眉,这东西不是字据吗?既然是字据,那指定是应该我拿着了,否则,等我把事情办成了,我拿什么凭证去跟你要那只母鸡呢。老赵苦笑,王媒婆,咱俩认识几十年了,我还能跟你耍赖吗?王媒婆使劲摇头,那不行,我必须得有个凭证,否则我不是白给你牵线了。此时,俩人都想拿着那张字据,谁都不让谁,王媒婆扑过来,打算把字据抢走,被老赵闪开了,王媒婆扑了一个空,咚地一下撞在门框上,哎哟一声,瘫在地上。三姑娘怕她撞坏了,赶紧伸手去扶她,却被她一把抓住,三姑娘大吃一惊,王姨,你这么激动干啥?放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