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惊得瞪圆了双眼,嘴巴也张得老大,妈啊?居然被录用了?怎么可能呢?你的样子完全不符合老板的录用条件呀,老板要求的是容貌漂亮身材丰满的女性,当然是要求越年轻越好。你的话,又黑又瘦,完全不符合她的要求,我实在想不通,她为啥会破格录用你。香香听见那女人这么说,立刻感觉很受伤,低声道,我知道我的样子没法跟姐姐比,姐姐肤白貌美,是一个水嫩嫩的大美女。我是黑瘦干瘪的乡下柴火妞,咱们根本没有可比性。但是老板同意收我了。其实,起初她是不肯收我的,后来,不知老板的男朋友,也就是那个小哥哥拉着老板说了什么,老板就同意收我了。那女人听见香香提到年轻人,不由地冷哼一声,那个吃软饭的家伙,他能憋什么好屁呀?香香却是一脸幸福的傻笑,那个,我可是真是幸运,出门就遇到贵人了,几乎是才下火车,就找到工作了,试问,还有谁比我更幸运呢?我真是运气好到爆。不行,明早天一亮,我就立刻打电话,把这个好事告诉我的父母,让他们也高兴一下。那女人一把抓住香香,厉声道,运气好个屁,你被算计了。香香正开心地手舞足蹈,立刻被那女人犀利的眼神吓得尖叫一声,妈呀,姐姐,你怎么了?我这么就找到工作了,你难道不为我感到高兴吗?那女人依旧冷冷地道,高兴个屁!你被人算计了。那女人冷冰冰的话语宛若大冬天的兜头凉水,哗啦一下,浇了个透心凉,香香立刻僵在原地,傻眼了。毕竟,算计这个词,听上去不怎么好听,而且,通常被人算计的人,基本都会被看成是傻子。难道说刚才那个胖老板和那个长相女里女气的家伙,他们是在合伙算计自己吗?应该不会吧?他们俩看上去自己都有一大堆的麻烦事,哪里有空算计她这个小姑娘呢?这个漂亮姐姐不会是多心了吧?一想起刚才那一幕的闹剧,香香立刻感觉哭笑不得,在她看来,那个胖女人只是一个简单的容易受伤的小女人而已,她哪里想得到,在胖女人脆弱的感情外衣下,还藏着一颗睿智的商业头脑。香香咳咳两声,姐姐,你想多了,他们是好人,我想老板是看我可怜才好心收留我的。那女人冷哼一声,好人?你个傻丫头,真是太单纯了。我实话告诉你,这世上没有一个人是好人,乡下的老百姓兴许还单纯些,可是到了城里,压根就没有一个好人。我实话告诉你,他们都是一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冷血刽子手,如果卖你能赚大钱,谁也不会说留着你不卖的。香香吓得浑身发抖,卖我?什么意思?你究竟在说什么?他们又为什么要卖我呢?那女人冷笑,你真是太天真,因为卖你能赚大钱呀。香香还是不明白,卖我?是啥意思呀?那女人急得直跺脚,我说妹妹,你不是这么傻吧?连卖你都听不懂吗?就是卖你的第一次呀。香香皱眉,第一次?什么第一次啊?那女人哭笑不得,就是你的第一次——话说到这里,身后忽然传来咳咳两声,那女人猛地一回头,发现胖女人就站在她的身后,不由地吓了一大跳,妈呀,老板,你不是回店里去了吗?咋又回来了,你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吓我一大跳啊。胖女人冷哼一声,你俩刚才聊什么呢?聊得这么开心?那女人笑道,没聊什么,我在劝她呢。胖女人沉下脸,冷笑道,劝她什么?我实在看不出她有什么值得你去劝的。那女人苦笑,我是想劝她回到老家去,因为城里太复杂,她太单纯了,所以她不适合在城里生活。香香摇头,不!如果不混出个人样,我是绝对不会回到家乡去的。临出门前,我已经跟父母发誓了,将来我一定要赚很多的钱,让他们过上好日子。现在我刚下火车,哪里可能立刻回家呢?那女人摇头,听我说,你真的不适合城里的生活,都市就是一个大染缸,你一个清白单纯的小女孩根本无法立足。胖女人笑道,你看看,你这话又是怎么说的?都市复杂,都市是染缸,而她是清白纯洁的,而且她愿意出来闯一闯,你有没有想过,真是因为她天真单纯,才更应该好好地锻炼一番。否则,她一直待在乡下,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又能有什么出息呢?香香点头,没错,老板说的太对了。就是因为我单纯,什么都不懂,才应该好好地锻炼,与其待在家乡,做一个默默无闻的村妇,生一群没用的孩子,不如到城里去闯荡一番,说不定我还能闯出个名堂来呢。香香说完,哈哈大笑。此时的香香还是个单纯得让人心疼孩子,还完全没有被社会的阴暗和恐怖侵染,完全不了解人性的阴暗。胖女人听完香香的话,也是哈哈大笑,心里却在暗笑,这个乡下傻妞,真是太傻了。她究竟在说什么傻话?闯出名堂,她不是在做梦吧?出来闯荡的人多了,像她这么没心眼的孩子,胖女人还是头一次遇见。当然,胖女人的笑,更多的是讥讽,讥讽香香的天真单纯。三人当中,唯一没有笑的就是那个姿容俏丽的女人,等香香笑够了,她一把抓住香香的胳膊,厉声道,你马上走,我说了,这里根本就不适合你。香香惊道,你疯了吗?老板都说收我了,你居然喊我走?香香说完,用求助的目光看着胖女人。胖女人上前,一把扯开那女人抓着香香的手,咳咳两声,我说你现在是怎回事,你也太爱多管闲事了吧?我知道我最近很宠着你,可是你也不能因为我宠爱你,你就什么事都插手吧?话说我招工的事,已经不属于你关心的范畴,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