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吼完,那几个村民再次把目光转向我,我躲在母亲身后,吓得瑟瑟发抖,母亲伸手招呼父亲,老公,你看好孩子。我跟他们拼了。说完,把我往父亲身边一推,挥舞着镰刀,站在村长一行人的面前。村长冷笑,你这是要演拼命三娘吗?依我看,你好像犯不着这么做吧?母亲哈哈大笑,的确,像你这样无儿无女的人完全不能理解我现在的心情。其实村长也是个不幸的人,他老婆身体不好,多年来,一直怀不上孩子,这种事在农村来说,可是大事,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不管怎样,总得留个后代。村长夫妻俩当然不甘心做丁克夫妻了,于是他俩什么江湖道士,游医郎中,全都请遍了,倒也弄着了不少偏方,村长媳妇的肚皮总算有了反应,鼓起来了。但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之前是怀不上,现在是留不住。能怀上孩子,当时孩子在肚里待不上仨月,就流产了。如此折腾几回,村长媳妇的身体大不如前,为了媳妇的健康状况着想,村长决定,还是不要孩子了。所以说,村长这辈子无儿无女,也是无奈,平时他最怕别人拿这话挤兑他,村里的百姓都跟他关系不错,谁也不想惹他不开心,在村长面前,没人会提孩子的事。现在,村长见母亲往他痛处上戳,气得直跺脚,快,赶紧给我上,抓住她,他们一家三口都被传染了,把他们仨都送到礼堂去。村民们齐声道,好,他们跑不了的,全都得去礼堂待着。说完,几个村民立刻扑上来,要夺母亲手中的镰刀,母亲虽然瘦小,可是动作非常敏捷,她飞快地闪到一边,挥起镰刀朝着那帮人抡下去,冲在最前面的村民一看不对劲,这好像是来真的呀,这一看,那镰刀可不是冲着自己的脑门抡下来的吗?这要是被镰刀给劈中了,会不会给开了瓢啊?那村民吓得尖叫一声,闪到一边,结果人是闪开了,脑袋也闪开了,但是,那村民感觉耳边一阵冷风吹过,紧接着,左耳一阵刺痛,疼得他捂着耳朵,惨叫起来。旁边几个村民见状,则在一旁大喊,妈呀,不得了了,他的耳朵被镰刀给劈下来了。母亲举着正在滴血的镰刀,哈哈大笑,来啊,谁还敢上?谁再说把我们一家三口送到礼堂的话,我就用这把镰刀砍掉他的脑袋,不信的话,尽管试试看。那个被砍掉耳朵的村民捂着耳朵不住地呻吟,其余几个村民沉默了半晌,还是之前那个鲁莽的村民厉声道,咱们几个爷们居然被一个娘们给镇住了,这事要是传出去,也太丢人了。不行,咱们绝不能让她得意。她手里有家伙,咱们也找家伙事儿去,就不信干不过她。几个村民立刻响应,七手八脚地在院子里寻摸起来,院里本来就放着好些干活用的农具,那晚的月光很亮,几个人迅速在院里找到了防身的东西,有拿着铁锨的,有拿着木棍的,还有拿着锄头的。铁锨木棍锄头跟镰刀相比,自然是比镰刀要有用多了,镰刀毕竟很短,能打到的范围很有限。铁锨和锄头就不同了,它们一头是很长的木棍,一头是锋利的铁器,真正交手的话,拿着镰刀根本碰不到他们的人,几个村民拿着工具,再次把母亲围在中间,说实话,这次我真为母亲捏把汗。那几个村民长的高大健壮,母亲很瘦小,而且他们手里的工具比母亲的镰刀有杀伤力的多。看着他们把母亲团团包围,母亲因为身材太瘦小,而被他们高大的身体挡住,我看不见母亲,着急了,扯开喉咙喊道,妈妈,妈妈。那几个村民怔住,一起转过身来,怒视着我,厉声道,小孩闭嘴,别急,马上会轮到你的。这时,我听见母亲的喊声,孩子,我没事。放心吧,他们全都不是我的对手。听见这话,我泪如泉涌,说不出难过,我想跑过去,帮助母亲,却被父亲死死抱住,孩子,你不许过去。我放声大哭,尽管当时我难过到一句话都说不出,可是心里却在想,自己为什么这么小,小的连母亲都保护不了,我感觉自己没用,哭得更伤心了。父亲紧紧搂住我,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扑簌簌滑落,他的身体在发抖。其实现在想想,我感觉父亲真是没用,这种时候,居然不敢挺身而出,去救自己的女人。当时,我哭得肝肠寸断,也不能打动他们的心,我说的他们,当然是指那些愚昧的村民。他们依旧把我母亲团团围住,我看不见母亲,可是听得见她在说话,听我说,你们要想抓人去礼堂,我跟你们走,但是,不许你们带走我的丈夫和孩子。村民们一起摇头,不行,你们一家三口都得去礼堂,别跟我们讲条件,你现在根本没有资格跟我们讲条件。母亲冷笑,不!你们必须答应我的条件,否则——话说到这里,她忽然停住了,因为我看不见她的样子,也无从猜测她此刻的表情,不过,我相信母亲脸上的表情一定很严肃。村民们冷笑,否则什么?你还想跟我们拼命吗?你只是个小女人罢了,休想跟我们这些大男人动手,而且我们这么多人,你只是一个人而已。还有,你别以为你手上有镰刀,我们就怕了你,你有镰刀,我们有铁锨锄头,你的小镰刀,跟铁锨锄头相比,压根不占优势。村长笑道,还是那句话,听人劝,吃饱饭,你还是乖乖听话,跟我们去礼堂完事了,如果一定要动手,相信你绝对不是我们这几个爷们的对手。旁边几个村民立刻起哄,没错,还是乖乖跟我们走吧。我们都是男人,不想打女人,不过,如果你逼我们动手的话,那我们只好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