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尸叹气,“你不明白啊,我家境一直不好,媳妇身体差,常年卧病在床,生个儿子,是个智障,也就是咱们平时说的缺根弦,家里的事从来不敢交给他。而且他到现在还是光棍一个,没人愿意跟他结婚。他因为智商不足,也无法工作,我得养活他一辈子啊。我这一断气,傻儿子和媳妇可咋办呀。”
死尸说完,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老头毕竟是个心软的人,看见这死尸跟自己年纪相仿,却又过得如此凄惨,不免眼眶发红,声音哽咽。
“老哥哥,凡事还是节哀顺便,你们家缺乏劳动力,相信政府会帮忙解决的。比方说你媳妇,可以申请个孤寡老人补贴金啥的,也不至于吃不上饭。至于你儿子,让他找个简单的工作,比如当个保安啥的,那个不用费脑子,只要往门口一站就行了。”
死尸听了,使劲摇头,“不成,之前家门口有个工厂招保安,人家要身高,我儿子身高不足一米七,当个保安都不行。再说了,保安这种活儿,看着简单,事儿可不少,他也没那脑子。”
老头皱眉,“哟,那你儿子将来还真成问题了?”
死尸哭道,“谁说不是呢,要不,我都这岁数了,还出来摆摊,挣那点辛苦钱。你以为我不想待在家里享福吗?我得挣钱养家啊。”
老头叹气,“老哥哥唉,你也真是难啊。对了,你自己摆摊做什么生意的?”
死尸苦笑,“嗨,咱啥也不会,瞅着别人摆摊卖羊肉串挺赚钱的,咱也自己弄了一个,还别说,爱吃肉串的人挺多的,我生意一直不错,我就打算攒点钱,都给儿子留着,将来我不在了,他还能吃上饭。可是现在,我一死,全完了。”
何楚耀和路飞正听着老头跟尸体聊天,听到那死尸说自己生前是个卖羊肉串的,全都傻眼了。
何楚耀惊道,“什么?大爷,你生前是个卖羊肉串的?”
死尸点头,“是啊?卖肉串怎么了?卖肉串也是凭自己的力气赚钱,不丢人。”
何楚耀又问,“大爷,你在什么地方摆摊卖肉串啊?”
死尸道,“咱也没钱租摊位,就在桥边摆了个摊,河边空气好,食客也不少,关键是,城管不来查抄。只是在河边摆摊,位置偏僻,不如闹市区赚钱多。”
何楚耀道,“老大爷,你摊档是在河边的呀?”
死尸点头,“对啊。我喜欢河边,空气清爽,看着清凉的河水,再看看郁郁葱葱的树林,整个人的心情都好起来了。”
老头惊得张大了嘴巴,“老哥哥,你的摊档要是在河边,那岂不是他们说的那个——哦,咳咳——”
话到这里,老头说不下去了。只以咳咳做了结尾。老头心里想说的是,这俩年轻人推理了半天的案情,不就是说凶手是个卖肉串的大叔吗?尤其那个学生,还说这卖肉串的大叔是个特种兵出身,可是眼下,卖肉串这职业倒是没错,可是眼前这个身材佝偻消瘦的老头怎么也看不出是特种兵出身啊?就这小身板,能当得了特种兵吗?话说这特种兵的身高要求不是在一米七五至一米七八直接吗?这老头现在一佝偻身子,也就剩下一米六高的样子,估计站直了也撑死一米六五,就算是年轻的时候也绝对超不过一米七。这样的干瘪小老头会是特种兵出身?老头想说,打死我都不信。
死尸被老头的半截子话搞得莫名其妙,瞪着一双死鱼眼道,“老伙计,你究竟想说啥?我在河边摆摊可犯法呀,我只不过想凭着自己的力气挣钱吃饭,这没什么不对吧?”
何楚耀看了眼路飞,哈哈大笑,“我说路飞啊,看来你的推理再次出现严重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