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牛冒雨抄近道,尽管道路泥泞不堪,还是很快跑回了家,可是还没跑到家门口,立刻听见疯狂的狗吠声,而那狗吠声正是从自己家传来的。他听得出,那是自家养的几条看门狗在叫呢。这是咋回事呢?按理说,如果没事,这大半夜的,狗不该这么疯叫啊。难不成是警察已经去了我家?如果警察在我家,我这么进去,可不是自投罗网吗?
黑牛毕竟是狡猾的,跑到家门口,他发现院门洞开,并没有贸然进去,而是站在门口观察。
一个响雷在头顶炸开,闪电渐次亮起,也把院门口的一切照得清清楚楚。
透过大开的院门,黑牛居然发现院里空无一人,而几条看家狗认出是主人,立刻停住狂吠,全都发出讨好的呜呜声。看家狗的声音听上去很委屈,黑牛听得一阵心疼,禁不住走过去,伸手拍着它们的脑袋,安慰它们。走进院门,黑牛发现,的确是没人,如果家里有人,狗不会像刚才那样疯叫。
“大珍,在家吗?”
果然是没人回答。
黑牛有些担心了,再低头一看,不管是院门口还是院里都有好些杂乱的脚印,这些脚印都很新鲜,男女都有,是有人来过了吗?自己走的时候,大珍明明在地窖里教训于寡妇那个贱人,而且他走的时候,明明是把门关好的呀?黑牛先是跑到堂屋,推门一看,发现没人,又赶紧跑到地窖,发现地窖也没人,大珍不在,原先吊在地窖里的于寡妇也不见了,只剩下那捆着于寡妇的绳子还在。地窖里也有好些脚印。
这下,黑牛彻底慌了。他站在院门口,有些不知所措了。
家门大开,于寡妇和大珍都不见了,地上还有大量的脚印,这一切迹象,就是傻子也能猜到,一准是大珍被警察给带走了。黑牛想起,刚才吴瞎子跟叶天和老村长打电话的时候通话的内容,很显然,他们已经知道自己是凶手了。所以他们来抓他,发现他不在,只好带走了大珍,一定是这样。
“不行,我得把大珍救回来,不能让大珍落入警察手中。”
黑牛主意打定,立刻转身朝着门外走去。可是他刚迈出院门,脚还站稳,立刻听见背后有人冷笑一声。
“什么人?”
此时的黑牛已经如同惊弓之鸟,稍有些响动,便会引起他很大的反应。黑牛猛地转过身去,恰逢闪电亮起,他发现站在他身后的居然是傻子娘,傻子娘并不可怕,瘆人的是,她的手里举着一把明晃晃的柴刀。还有她的眼神,那种满是杀意的眼神,真得叫人看了,心里发毛。
“黑牛,你是打算去救大珍吗?”
黑牛恨自己多嘴,怎么絮絮叨叨,把自己的去向给说出来了呢?尽管傻子娘看上去神色不对,黑牛还是假装成没事人似的,跟她打招呼。
“哟,傻子娘,这大半夜的,又下着大雨,你拎着柴刀,不是为了砍柴吧?”
“当然不是为了砍柴,这把柴刀,我平时是用来砍柴的,可是今天,我打算让这把柴刀做一件,它从未做过的事。”
傻子娘的眼神已经说明了很多东西,她似乎知道了一切。不过此刻,黑牛仍旧故作镇定。
“什么事?”
“杀人!”
果然是这样,黑牛决定装傻到底。
“哟,傻子娘,不知你打算杀谁呀?”
“你说呢?”
“我不知道。你素来脾气随和,跟谁都没红过脸,我看不出有谁值得你非拿柴刀杀了他不可。”
“黑牛,事到如今,你还要装蒜吗?”
“傻子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