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瞎子看见那个人影,心里咯噔一下,他几乎不敢直视他,可是又无法挪开视线,只得不错眼珠地看着他,就好像有人在按着他的脖子那样。他的身体开始发抖,抖得连身边的草丛都在不住地抖动。
大黄想要扑过去,被他按住了,刚才那人跟大黄交过手的,大黄并不占上风,他不想爱犬再受伤。
吴瞎子感觉,那人就在灌木丛里跟他对视,可是月光实在太暗,灌木丛的阴影又遮住了那人的脸,使得他根本无法看清那人的容貌。可是,直觉告诉他,那是他认识的人,而且,跟他很熟。
具有嘲讽意味的是,相较于吴瞎子的慌乱,那人要镇定的多,在与吴瞎子短暂对视之后,那人背对着他,从容地走到着火的棉被边上,蹲下身子,用树枝挑起着火的棉被,哈哈大笑。
“吴瞎子,看来你很想要这床棉被啊?”
这声音也很熟悉,吴瞎子忽然意识到这个人是什么人了,万分惊骇之下,打算转身就跑,可是,不知怎的,他的双脚却像是钉在地上一般,一动都不能动。
那人倒也并未立刻转身,而是继续挑动着棉被,说下去。
“吴瞎子,你还是改不了有便宜不占就浑身难受的劣根性,既然得不到这床棉被,就干脆烧了它,不错的想法。”
吴瞎子撑了半天,才终于憋出一句话来。
“你究竟是谁?”
“怎么回事?你跟我可是死对头啊,你居然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
那人说完,挑着着火的棉被,转过身来。
借着熊熊的火光,隔着绵绵的细雨,吴瞎子看清那人的脸,不禁大吃一惊。
“原来是你?”
“没想到吧?是我。”
“我还以为是傻德子呢。”
那人当然就是黑牛了,黑牛扬起脖子,得意地大笑。
“那是因为我故布疑阵,让你们以为傻德子是杀人犯。其实一切都是我做的。”
吴瞎子惊道,“黑牛,去年鬼节的车祸案也是你做的吗?”
“是的,去年鬼节,我冒雨进城送货,结果压死了一个小孩,其实,要说责任,也不全在我,是那个孩子不长眼,自己撞到我车轮下面的。当然,雨太大了,想必他也是看不清路。才误撞了我的车。”
“既然责任不全在你,你为啥当时不报警呢?”
“你让我怎么报警?我的车没报年检,一旦逮住,还得交罚款。”
“可是你为了逃避一点罚款,就选择了藏尸不报,岂不是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不用再说了,当年的错误已经铸成了,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力弥补。”
吴瞎子冷笑,“黑牛,你的弥补就是把知情人傻子杀掉,结果呢,说不定反而欲盖弥彰,叶警官说不定会查到你身上,到那时候,你可是插翅难逃了。”
“叶警官查到我身上?你在说什么胡话呢?他怎么可能查到我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