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军用镊子夹起一只棉球,把酒精倒在棉球上,然后用蘸了酒精的棉球在秦大妈的胳膊上擦拭,嘴里念叨着,“不会很疼的,在扎针之前,我先给你们消消毒。酒精是世界上最好的消毒剂,只要把酒精蘸在棉球上轻轻一擦,任何污垢都清除干净了。在扎针之前,必须用酒精消毒,否则那一点点的针孔也会发炎感染的。很多小医院不正规,他们扎针之前,都不用酒精消毒,甚至扎完针之后,连针管都不换,就直接给下一个病人扎针,这样很不卫生,是会传染疾病的。比方说世界上头号恐怖的艾滋病就是这么传染的。所以,一定要消毒和换针管,只有这样才绝对卫生,针管用过一次,必须马上丢掉。比方说你们俩,我就会换针管注射的,绝对保证卫生。”
当然,梁军一张嘴还是姑娘声音,因为操纵他身体的仍旧是小护士。
秦大妈泣不成声,“不要啊,我不要打针啊。小军,你放过妈妈吧。”
梁军正在擦酒精的手忽然停住,怒视着秦大妈,“嘘——你吵什么吵,安静!我最讨厌病人哭哭啼啼的。”
秦大妈只得强忍住眼泪,不敢再吱声了。
梁军笑道,“哼,你们不要怕,我的扎针技术很好的,我保证一点都不疼,从前我在医院上班的时候,医院的老年人最喜欢让我打针了,因为老年人的血管很细,实习护士扎不准,经常把他们扎得鲜血淋漓,而我就不同了。我的手很轻又很准。扎针这门技术吧,要准,手劲还得拿捏好,要是手太重了,一针把血管扎穿还是没用。那些实习护士,全都是一些笨手笨脚的家伙,谁也不能跟我相比!”
老梁哆嗦道,“不要啊,小军,你放过爸爸妈妈吧,就当是看在我们夫妻俩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的份上。”
梁军把桌子一拍,怒吼道,“闭嘴!我要打针的时候全都不许说话!你们胡乱说话会影响我情绪的,如果我的情绪被影响,扎针的手劲就拿捏不好了,扎偏或者扎过了,都得重新扎,那样的话,受罪的还是你们自己。”
秦大妈啜泣道,“可是,小军啊,爸爸妈妈并没有生病,我们很健康,根本不需要打针啊。”
梁军恶狠狠地瞪着秦大妈,“嗯?没有生病就不用扎针吗?这都是谁说的?扎针就跟人类的吃饭和睡觉一样,是人类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甚至可以这么说,饭可以不吃,针不能不扎!所以,扎针是必须的!来吧,你们俩谁先来。”
秦大妈吓得嚎啕大哭,“不要啊,小军,妈妈真的没生病啊,而且妈妈从小就怕扎针,你又不是不知道。”
梁军使劲摇头,“不行!不敢打针是病,得治!既然你这么怕疼,就先从你开始吧。”
梁军说着,举起注射器就要扎下去。
叶天一脚揣开门,大喝一声,“梁军,住手!”
梁军歪着脑袋看看叶天身后,立刻哈哈大笑,“哎吆,来了这么多人呀,不要着急,大家全都排好队,一个个地来,人人有份。”
话音刚落,身后立刻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我回头一看,尼玛,背后那群小脚老太太全跑光了,地上还留下一只鞋。
叶天看了,不由地哈哈大笑,“好嘛,刚才轰了半天,都赶不走,一听打针,全吓跑了。”
梁军拿着注射器走到叶天面前,冷笑道,“你笑什么啊?去后面排队去。”
牛队看到这里,实在看不下去了,他上前一把抓住梁军的手,“梁军,咱俩兄弟一场,你就看在哥哥我的面子上,别闹了吧。”
牛队满含深情地望着梁军,旨在唤起他的兄弟情,没想到,梁军看着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抬下巴,“这位警察大哥,你也去后面排队。我告诉你们,任何人只要进了医院就是病人,别以为你们是警察,到了医院之后还可以照样横行霸道,告诉你们,没门儿!就是国家总理到了我这里,还得老老实实地排队扎针。我再说一遍,全都排好队,谁也不许夹塞!”
听了梁军的话,牛队想死的心都有,说半天全他娘的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