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咽气之前,眼睛还死死盯着那个方便袋。她努力朝老周使眼色,似乎是想让老周打开那个袋子,可是老周不敢。罗大姐喘了半天,终于一蹬腿,咽气了。
鲜血扑簌簌地滴在方便袋上,把米色方便袋染成红色。
当啷一声,板砖落地。
老周看着罗大姐的尸体,心里说不上是解脱还是负疚,跟罗大姐共事多年,一直以为她是个豁达痛快的直心眼女人,没想到连她也开始给自己捅刀子、算计自己。
这世界究竟是怎么了?怎么处处都是跟他作对的人?还是他已经疯了?根本看不懂这个世界?老周跪倒在罗大姐的尸体面前,放声大哭。
此刻的老周极端的无助、绝望,再想起家里还有儿子扔的烂摊子,现在自己又杀了人,真心感到一点活路都没了。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掌声。
老周万分惊骇之下,转脸一看,站在他身后的人竟然是老黑。他心里不禁咯噔一下,老黑怎么会在这里呢?
老黑缓缓走过来,哈哈大笑,“实在是太精彩了!我恰好路过此地,目击了你举起板砖袭击罗大姐的全过程。老周,想不到你平时看起来儒雅斯文,其实也不过是一个衣冠禽兽,举起板砖拍女人,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轰隆一下,咱们和蔼可亲的罗大姐就这么永久地离开人世了。可怜的罗大姐,我真心为你感到悲哀。”
老周惊得急忙站起身来,结结巴巴地道,“老黑,你都看见什么了?我可以解释这一切,刚才罗大姐忽然疯了一般的想要袭击我,我逼不得已,只好出此下策。我这么做,完全是正当防卫。”
老黑使劲忍住笑,“罗肉球要袭击你,我怎么没看出来呢?如果你说她袭击你,可是她是空手,你手里可攥着板砖呢,这你又怎么解释呢?难不成一个空手的人主动袭击一个拿板砖的人吗?除非傻子才会这么做。”
老周不自觉地看了眼脚下的板砖,板砖上沾满了罗大姐的血。
老周拼命辩解,“谁说她是空手,她刚才明明把手伸进袋子拿武器来着。”
老黑冷笑,“是吗?哪个袋子?”
“就那个,米色的方便袋。”
老黑走过去,捡起方便袋,从袋里拿出一样东西,递给老周。
“老周,这就是你说的武器吗?你自己好好看清楚。”
老周拿着那样东西,双手颤抖,眼眶瞬间湿润了。
那是一本影集,影集里满是青影片场员工的合影,不过每张照片都罗大姐和老周,其中有一些照片是老周和罗大姐的合影,只不过相片中的老周都是在工作状态,黑着脸,像谁该他多少钱似的,相反罗大姐都是笑盈盈的。这些照片大多已经泛黄,有些还是罗大姐和老周刚进青影片场时的黑白照片。年轻时代的罗大姐和老周还真能算得上的是俊男靓女呢。
相片中的老周和罗大姐全都被人特意用桃色水笔做了桃心的标记。
这桃心标记,连傻子也能看出是爱情的标记。
难不成这罗大姐一直在暗恋自己吗?
如果不是暗恋,又怎么会把这么些老照片留到现在?
老周幡然醒悟,可是不对啊,那张纸条又是咋回事?
如果她真心爱自己,就不会写出那么一张纸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