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只小耗子惊慌失措地从木梯子上的破窟窿里窜进窜出,忙得不亦乐乎。
“这屋真是残破得可以。”白袍法师叹罢,继续举步往上走。
走过这段咯吱作响的木梯,来到堂屋门前,只见屋门紧闭,蛛网高悬,破旧的屋门上,铜门环只剩下一只,另一只早已不知去向,遂伸手扣门,朗声道,“有人吗?有人在吗?”
白袍法师明知不会有人回答,还是问一下以示礼貌。
忽然一阵唢呐声响起,整个庭院立刻焕然一新,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高挂,门窗上全都贴着大红喜字。
紧接着,堂屋的门吱嘎一声开了。
一个身穿红袍,鬓插红花的美人笑吟吟地走了出来,美人身后还跟着一群丫鬟模样少女。
美人轻移莲步,温情款款地走向白袍法师,亲热地握着他的手道,“官人,你终于来了。”
白袍法师怔住,立刻拱手道,“官人?这位小娘子,你不是认错人了吧?在下四处云游,只是途经此处而已,与小娘子并不相识,竟被小娘子称为官人,在下实在是愧不敢当啊。”
一个小丫鬟上前,低声道,“我家小姐专程在此候公子你拜堂成亲呢。公子就休要推辞了。”
小丫鬟说罢,那群少女一起捂着嘴嘻嘻哈哈地笑了起了。
美人娇羞地上前,欲牵着白袍法师的手,被他闪开。
“小娘子,在下与你素不相识,实不敢与小娘子缔结良缘,请恕在下无礼了。”
美人被拒绝,禁不住掏出帕子,啜泣道,“想奴家守身如玉十八年,如今终于盼得官人归,只可惜官人却不肯娶奴家为妻。奴家今朝既已成弃妇,无颜活在这世上,不如就一头撞死在这廊柱上罢了。”说罢,当真一头朝着廊柱上撞去。
白袍法师一见,慌忙一把抱住美人,“哎呀,这位小娘子,可使不得呀。”
美人哭得梨花带雨,顺势撒娇,“那官人就娶了我呗。”
白袍法师心念一动,暗自思咐,这庭院方才还是一片破败荒凉之象,缘何转眼间就变作崭新庭院,热闹人家?仔细看那美人只觉得妖气缭绕,再看看那群小丫鬟也个个是妖气笼罩。
“难不成她们全都是妖?”
白袍法师念动咒语,比出剑指。
再次定睛看去,只见面前围着一群金毛小狐狸,一个个滴着涎水、舔着獠牙,正虎视眈眈地打量着他,再一看那美人,妈呀,哪里有什么美人啊,面前立着一只半人高的老狐,那老狐跟人似的立在他面前,俩后爪着地,俩前爪搭在胸前,一身的金毛早已掉光,只剩下粉红色的皮肉,皮肉上褶皱压褶皱,色斑堆色斑,肚皮上耷拉着一层层赘肉,说不出的衰老丑陋,只剩下一双狐眼精光爆张,眨动间饱含风情,煞是勾人。
把个白袍法师看得,胃里酸水上涌,哇哇地呕了起来。
美人上前,关切地问道,“官人,你身子不舒服吗?”
白袍法师吐净了秽物,噌地一声拔出那把金光闪闪的斩妖剑,“大胆狐妖,竟敢变成美人骗我拜堂成亲,快来受死吧。”
美人咯咯一笑,“看来被官人识破了,那我就不用再遮遮掩掩了。”遂把脸一抹,现了本相,仍旧是那只掉光了毛的老狐。
小丫鬟们也现了本相,一群小狐狸围着白袍法师叽叽喳喳地叫个没完。
老狐把满口稀稀拉拉的獠牙一龇,“老娘今天就跟你拼了。”
以上是剧本上应有的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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