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尺脸一红道:“快走吧你。”
从善转身快步跑到温江雪旁边,被温江雪抱上马车,又对半尺挥了挥手。
马鞭一响,他们离开山谷,离开半尺,离开这个短暂的休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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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京都不到两天两夜的,到京都是快要落大雨的夜里,京都戒备森严,温江雪亮了牌子带着他们一路入了京。
温江雪先将从善送回了相国府,然后带着薛雪匆匆忙忙的去了暗部,封崖在等他们。
温江雪一再嘱咐从善就待在相国府中,哪里也不要去,现在京都之中不比往日,风云变化,变故丛生。
从善应下,送他走后就待在东院里,哪里也没有去。
绿灵过来陪她,絮絮叨叨的跟她说了许多这些日子京都中发生的事情,她才知道那之后幽草就被又送回了静心庵,相爷命人看着她,老死在静心庵都不得踏出。
又说起九公主,绿灵小心翼翼的跟她说,原来九公主根本就不是闻人寻的妹妹,而是那个外邦废妃的女儿,和封大人是亲兄妹。
九公主在宫中因为得罪了阿鸾,险些被闻人寻杀了,差点就被送给蛮夷小国和亲,后来被相爷求了指婚,接回了相国府,可九公主早就不是当初千娇万宠的公主了,她一时之间很难接受从闻人寻最宠爱的妹妹,变成废妃之女的落差,入府之后郁郁寡欢,很少出房间。
只有在相爷回来时她才出来找相爷,只是有一次相爷不知与她说了什么,那次之后她就很少找相爷了。
“说了什么?”从善问。
绿灵摇头,说她也不是太清楚,又好奇的问从善怎么变成了女的。
从善和她没说两句,傅伯就请她去正厅里吃饭。
从善一过去就看见了坐在桌子旁的九公主,她不常出来吃饭,看来这次出来是为了从善。
九公主憔悴清瘦了不少,不复往日娇憨明艳。
从善过去,行礼叫了一声九公主。
九公主苦笑一声道:“我早就不是什么公主了,你不用这样讽刺我。”
从善没再说什么,坐下吃饭。
九公主却不吃,直勾勾的看着她,看的从善发毛,放下碗筷道:“九公主有话不妨直说。”
九公主便道:“温江雪说等闻人寻一死,他就送我回宫,他不会娶我,他要娶你。”
她如今直呼其名,看来是恨上了温江雪和闻人寻。
从善点了点头道:“我知道。”
九公主像是在忍着什么,低下头,硬声硬气的道:“我知道我如今也不配要求温江雪什么,他喜欢你就喜欢你吧……我愿意做|小,只要让我跟着他。”
从善一呆,九公主今天特地出来就是为了告诉她,她愿意做|小?是要让她……同意?
“我不明白九公主是什么意思。”她道。
九公主恼道:“你不明白?难道不是你逼着温江雪将我送回宫去吗?如今我都低下头来自愿做|小,你还不满意吗?”她眼眶一红忽然哭了,“我是物品吗?接出宫来,不满意了再退回去,连被休都算不上,以后这天下人该怎样耻|笑我?”她低着头,紧攥着手绢哭的愤恨至极。
从善想了想道:“九公主的事我并不很清楚,我也不太清楚相爷和封……你大哥的打算。”
“他不是我大哥。”九公主冷冷道:“我没有废妃之子的大哥。”
从善看着她,替封崖不值,他这一辈子都在为了保护九公主而作茧自缚,可他这个妹妹从来没有一刻尊重过他。
“九公主也不必跟我说这些。”从善道:“你以后何去何从,相爷会不会娶你,都不是我说了算的,只是有一事我要跟你说明。”从善看着她,“我不会跟你共同服|侍相爷,与大小无关,要么他选我,要么他选你,如果相爷选了你,我一定不会纠缠,跟你分享相爷。”她起身道:“你慢用。”转身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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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了房中,吃了绿灵单做的饭,一时睡不着,起身在东院里溜达,她忽然发现东院里不知何时移植了一棵很大的枣树,就在院子里。
她站在树下看着,像是刚移植不久,还没有返过青来,叶子落了一地。
这夜里没有星月,她点了一盏灯坐在大树下,看着落叶里小小的青青的枣子,摸了摸树干上刻着的陈年老字,已经辨不出刻了什么。
她有些担心相爷,宫中瞬息万变,不知道相爷和封崖还有阿鸾怎么样了。
她也不知坐了多久,起风时她手指有些发僵,想起身去屋子里那件披风,一抬头看见相爷从回廊下疾步走了过来。
她一喜,扶着椅子起来,迎着相爷过去一把抱住了他。
温江雪被她扑了个满怀,心中紧着的弦顿时一松,伸手抱住她,感觉她身上凉凉的,问道:“你怎么还没睡?入秋了夜里凉,怎么坐在这里?”
从善抬头看他道:“我睡不着。”
“怎么了?”温江雪不放心的摸了摸她的额头,“九公主找你麻烦了?”
“没有。”从善在他怀里看他,“我想等你回来,我怕我睡着了你回来,又匆匆忙忙进宫去,见不上面。”
温江雪的心顿时化作绵绵细沙,捧着她的脸亲了亲,低声道:“闻人寻快不行了,这几日我怕是没有时间回来,我今日回来看看你就走,你要好好待在府里,不要让我挂心。”
闻人寻……要死了?
从善忍不住问:“阿鸾还好吗?”
“好。”温江雪道:“她听说你平安回来了很开心,她让我转告你,一切都好,你不必担心,等她为萧无双和洛儿报了仇就来看你。”
从善点点头,又问:“那封崖呢?”
温江雪挑了挑眉,从善忙道:“我只是处于朋友的关心。”
温江雪拍了拍她的背道:“他好的很,破釜沉舟这一搏,他前所未有的痛快。”
“那就好。”她希望苦命的人都有好报。
温江雪又抱了抱她,才撒手,“我要走了,你快进屋去睡觉。”
从善忙拉住他,“相爷。”
“恩?”温江雪低头看她。
从善指了指大枣树问道:“这是……陈府的枣树吗?”她认得的,树干上刻着她和从郁的名字,从郁亲手刻的。
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作响,温江雪看了她一眼笑道:“是,我闲着无聊突然想种棵枣树,看你家有一棵就随手移了过来,也不知道能不能活。”
从善在那一点点灯色下看着他,抿嘴笑了笑,过去抱住了他,“谢谢相爷。”
温江雪托起她的脸,低声道:“要谢我,可不能光说,要主动一点。”
从善伸手抱住他的脖子,一踮脚撞上了他的嘴唇,撞的嘴唇发麻,刚想挪开,温江雪托着她的后脑勺就吻了下来,吻着吻着慢慢笑了,“有待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