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瑞阳拿进来一套女人的衣服,说是没穿过的,只是不知道合不合身。
她委婉的表示有没有男装。
林瑞阳便又蹙眉问她:“你不喜欢?”
“不是……只是穿男装方便点。”从善心道,你个变态,把我抓来,给我穿女人的衣服,想干什么!不就是觊觎我的美色吗!
“这里没人认识你,你可以恢复女儿身。”林瑞阳解了她的穴道,就出去了。
从善先将随身的锦囊啊匕首啊先藏在了枕头下。
有两个小丫鬟进来,沉默的扒了她的衣服,给她洗澡,洗头发,沉默的替她一层一层的穿上衣服和裙子,扶她坐在桌子旁。
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有说。
从善几乎怀疑这两位是个哑巴。
然后林瑞阳领着一个老大夫进来,给她看脚。
她的脚确实扭伤了,老大夫一通折腾,疼的她连连抓桌子。
林瑞阳还好死不死的说,“你可以叫出去,不用逞强。”
她不,万一她叫出来林瑞阳对她起了色心怎么办?她要警惕。
老大夫最后说半个月不要走动,没有什么大碍,就走了。
一间灯光暧昧的厢房里,只剩下她与林瑞阳两个人,她穿着女人的衣服,散着湿发,林瑞阳还盯着她看。
哎,都是她太美惹出的麻烦。
“你饿不饿?”林瑞阳问她。
她忙摇头。
“不饿?”林瑞阳又道:“是不饿还是不敢吃我的东西?”
何必明说呢……
从善抬头笑道:“我确实不饿,小王爷今夜救我,我很感激,只是我实在不方便在此久留,还望小王爷……”
林瑞阳忽然过来弯腰将她抱起,朝着内室的床榻走去。
从善心惊如驴踢啊,这是要干嘛!她还没有想好要献|身啊!她忙道:“小王爷我能走!”
林瑞阳将她放在了床榻上,她的手就暗中摸上了枕头下的匕首,抬头就撞上林瑞阳琥珀色的眼睛。
他俯身瞧着她,低声问道:“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知道?知道什么?
她对林瑞阳皱眉,“我不太明白小王爷指的是什么?”
“那个女人的事。”林瑞阳问的直接。
她依旧皱着眉,“那个女人的事?什么事?小王爷是指你要杀她吗?”从善一脸诧异的看着他问:“我一直有个疑问想问小王爷。”
“问。”林瑞阳整个人都便的简洁明了了,一点都不可爱了。
“我在林子里,小王爷错把我当成了那个女人,您说,要就地正法?”从善诧异至极的问道:“您……为什么要杀了那个女人?就算她真是罪犯,那也该交给朝廷处置啊。”
林瑞阳盯着她,像是要看穿她的眼睛,她这样问,是真的不知道那个女人的身世?那温江雪为什么会突然离开,突然回来?他们……应该是一伙的吧?
“因为她差点吸我的血啊。”林瑞阳忽然笑了笑,蹲下身子看她道:“坏人都该死,对不对?”
他胖乎乎的脸笑的十分和善,眯着眼睛,唇角弯弯,一下子之间又变成了那个单纯的小胖子。
变脸之快,从善有些怕他,笑着说了一声,“也对。”
林瑞阳握住她的手笑道:“那你能不能也告诉我一件事?”
“好啊好啊,我一定知无不言。”从善也笑的开心。
林瑞阳问道:“温相爷怎么会突然走了,又突然回来了?”
从善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便道:“我们也算是同生共死过,我也不想期满你,其实我救那个女人,是因为……相爷。”
“温相爷?”林瑞阳蹙眉。
“是啊。”从善叹气道:“他在府衙叫我跟他回屋,然后说他有急事要回京一趟,少则两三天就回来,让我在他回来之前一定要保住那个女人,不能让她死,不然他就让我给那个女人陪葬。”她看林瑞阳,他半信半疑的望着她,她又道:“那个叫张三的影卫就是他留下来保护那女人和监视我的,哎,我的小命攥在他手上,我怎么敢不听他的?”管他信不信,先半真半假的给他灌一脑子,让他慢慢去分辨,就算不全信,他也会半信半疑的。
从善不等他开口就又先问:“你知道那女的是什么来头吗?相爷这么护着她……应该不一般啊?”
林瑞阳摇了摇头笑道:“谁知道呢,温相爷一向高深莫测。”
从善看他站起身往她这边靠,又忙问道:“我还有一事不明!”
“什么?”林瑞阳看着她往后仰的身子,知道她很抗拒他。
“小王爷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还阻止我和相爷碰面?”她问,她要看看林瑞阳找出个什么样的理由。
林瑞阳看着她,歪头叫她的散发捋到了耳后,捋的她浑身战栗,强忍着没有推开。
他道:“因为我喜欢你,我要保护你。”
他如此的坦诚,倒是让从善不好意思了,还没有人这么坦诚的承认过喜欢她!可惜是个胖子……还有点变态。
她躲了躲他的手,听他又道:“你现在是共犯,回去肯定少不了吃苦头,温江雪对你又不好,你不如就住在这里,这里衣食无忧,也没有人敢欺负你,你还可以恢复女儿身,这不好吗?”
呸,说的好听,不就是因为她发现了他的真面目,他怕自己回去乱跟人说吗?所以要将她关起来。
“好啊,当然好了。”从善笑道:“我早就希望能有人庇护,不用每天为活命发愁了。”她伸手握住林瑞阳的手,真真切切的问道:“小王爷是真心喜欢我吗?”
“自然真心。”他手指轻轻摸着从善的脸,“你几次救我,无论你是真心假意,我都很感动。”
从善便又问:“那你愿意娶我吗?明媒正娶,做你的九王妃,这样以后我就再也不用自己硬撑了。”
林瑞阳手指一顿,看着她,慢慢收回了手,直起身道:“这些事情我们以后再说,你有伤在身,还是好好休息要紧。”
他扶从善躺下,替她拉下帐幔,走出了房门。
从善躺在榻上看着床幔上被窗外灯色印出来零碎的影子,笑了一声,现在的人啊,明明另有目的,还非要冠以爱的名义,糊弄傻子呢?
她实在是累极,躺在榻上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窗外还在打雷,像是要下雨了,她想起温江雪那个王八蛋,在心里跟菩萨祈求,求菩萨先不要下雨,等温江雪来把她救出去再下雨,不然他头疼起来万一恨起了陈家人,不愿意来救她可咋整。
她被雷声惊的时醒时睡的,睡不踏实,便蒙着头侧过身捂着耳朵,等雷过了再睡。
那朦朦胧胧之中她听见门吱呀响了一声,一只竹藤编的小球咕噜噜的滚了进来,哒的一声轻响撞在了床榻边。
谁?
她轻轻拉开蒙头的被子,透过一条缝隙往外看——她看见被风吹动的纱幔之上一个小小的身影慢慢走过来,灰扑扑的立在了她的床幔之外,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