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善觉得,这世间最尴尬的相逢就是如今,现在,此刻了。
她如此狼狈,见到了九公主趾高气昂的与温江雪卿卿我我,封崖还坐在她身边。
而她陈从善,九死一生,身边只有一个小胖子。
“陈楚玉?你怎么弄成了这副鬼样子?”九公主十分惊讶。
哼,她为什么搞成这副鬼样子,不是应该问问你身边坐的那两个王八蛋吗?
从善心中气的很,她还以为封崖是出意外死了呢,没想到如今好好的坐在那儿,她不能输,输人不输阵。
她听到身后林瑞阳惊诧的看着九公主问道:“姑姥姥?你怎么跑来了?”
九公主一听就不乐意了,怒瞪他道:“不许叫我姑姥姥!叫我阿慈!”
林瑞阳哼了一声道:“我就不叫,我就爱叫你姑姥姥。”扭头对从善道:“她就是我那个不爱讲理的皇姑姥姥,脾气很差。”
从善就借机往他身上一昏,小声道:“扶着我点。”
林瑞阳忙扶住她,惊诧道:“怎么了?你不是伤到肩膀了吗?怎么站不稳了?”
从善咬牙道:“我头昏,扶着。”
林瑞阳也不敢再问,扶着她过去。
从善心道,好歹是个靠山,不用白不用。
扶着林瑞阳走过去,她还没行礼就听温江雪冷笑一声道:“我倒是不知道,那歹人竟也将你的腿个掰折了?路都不会自己走了?”
从善也笑道:“看来没掰折我的腿相爷很失望啊,哎,相爷应该晚来一会儿,等那面具男掰断我的腿再进来。”
温江雪笑容一冷,看着从善一字字气道:“是啊,我真该等那带面具的折磨死你再进去。”没良心的小王八蛋,他找了她一晚上,她居然还敢说这样的话。
从善又笑道:“只可惜啊,相爷还要及时救林小王爷,不得不尽快进来顺手救了我,想来相爷心中也是十分的懊恼啊。”
温江雪眉头一蹙,“陈楚玉你这是在跟我顶嘴吗?我去是为救林瑞阳吗?”
“楚玉怎敢。”从善道。
林瑞阳皱眉迷惑:“温相爷不是来救我的?”
“谁要救你这头猪啊。”九公主接话讽刺林瑞阳道。
林瑞阳有些生气,“我又没有得罪你,你干嘛骂我。”
九公主笑眯眯的望着他道:“你本来就是,你胖还不让人说了啊?”
“你……”林瑞阳气的语结。
这九公主可不止不讲理没礼貌,嘴还坏。
从善扶着林瑞阳,好奇问道:“九公主可是从小在宫外长大的?这言谈举止可真不像宫中长大的,倒像是村头长大的。”
九公主一蹙眉瞪从善,“你再说一次试试。”
从善笑道:“我的家教不允许我拿别人的缺点来说笑,比如您的,粗鄙。”
九公主蹭的站了起来,抬手要扇从善。
从善连躲都不躲,笑话,她就是为了和林瑞阳进一步拉近友谊,让林瑞阳和九公主彻底建立仇恨,不替林瑞阳挨这一耳光怎么拉仇恨。
那耳光劈手下来,从善约莫林瑞阳会替自己拦一拦,但当那一耳光被拦在眼前时她还是愣了一愣。
因为拦的不是林瑞阳,林瑞阳只是条件反射的捂住了她的脸,抓住九公主手腕的是温江雪和封崖。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抓住了她的胳膊。
几个人都是一愣,温江雪和封崖对视一眼,有些尴尬了,封崖先一步收回手,温江雪甩开懵了的九公主的手,冷声道:“九公主确实该学学礼教了。”
从善心中气恼,这些人搞的她要死要活的,置她于死地毫不手软,现在又来撩她了?畜生!
“你怎么还打人啊!”林瑞阳捂着从善的脸气道。
九公主被温江雪和封崖两人一拦,站在那里又气又憋屈,不可思议的看着温江雪,封崖和林瑞阳,“你们都被她灌了什么*汤?!我打她怎么了?我堂堂一个公主还教训不了一个骂我的私生子了!”
哦,看来是已经知道她是先帝的私生子了。
“九公主。”封崖出声打断她,“不可乱说话。”
九公主愈发的气恼,扭头瞪着封崖道:“我说又怎么了?连你也敢教训我了?你算什么东西!”
闻人寻真是心机啊,将一个好好的姑娘教坏到这种地步。
从善直接道:“他可不算什么东西,他是你哥哥。”
所有人皆是一愣。
九公主猛地扭头看她,“你胡说什么?”
从善刚要继续开口,封崖快一步上前拦住她道:“陈楚玉!不许乱说!”
从善看了一眼封崖,笑道:“好啊,你让她不要再惹我,不然我可不管什么苦衷,什么用心良苦。”
封崖深深的看她一眼,忽然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转身硬拉着要冲过来问她的九公主就走。
九公主犹在发脾气,什么粗鄙的话都骂的出口,封崖将她打横硬抱走了。
从善站在那里细细的品味这他那句对不起,笑了,去他妈的对不起。
温江雪又重新做回椅子里,看着从善,没有笑意,“你不是攀上了九王爷这个高枝吗?还回来做什么?”
她拉下林瑞阳的手,站在桌边问道:“那女人呢?”
“哦,原来是回来问我要人来了。”温江雪冷飕飕的笑道:“杀了。”
“当真?”从善问他。
那语气让温江雪很不爽,“我说杀了就是杀了,怎么?还要找我算账?”
“我怎敢找相爷算账。”从善心中又冷又气,不就是都欺负她吗?不就是等着她来跪下求他交出阿鸾吗?
她现在心情很不好,不吃这一套。
“相爷说杀了就杀了吧。”她拉着林瑞阳转身就走。
这让温江雪怎么也没有想到,一愣之下看她当真走了,立即气怒攻心,一脚踹翻桌子冲那背影怒道:“陈楚玉!你是不想要人了吧!”
从善在那院子里顿步转身,冲他笑,“相爷不是说杀了吗?”
好个小王八蛋!翅膀硬了,胆子大了,敢跟他对着干了!这是要气死他呐!
他咬牙切齿,但看她一身狼狈小脸煞白,又不忍心做的太过,只是对她道:“你回来,跟我磕个头,认个错,我就告诉你人在哪里。”
从善站在那太阳底下白的发光,对他笑了笑道:“哦,那就留给相爷自己玩吧。”说完就走。
毫不迟疑,毫不回头,潇洒的很。
留温江雪在原地又尴尬又气恼,他这辈子还没被人这么撂下过,他都退步给了台阶,陈楚玉居然敢拒绝他!
他看着一地瓜果散落,心中的火气无法压下去,一转身朝那院子里的官兵问道:“陈从善在哪里?”
那官兵忙行礼,恭恭敬敬道:“那位陈小姐好像在后院厢房里休息。”
好的很。他转身就往后院厢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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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善走的远了,林瑞阳才小声问她:“你真不找那个什么阿鸾了?”
“找。”从善出了院门直接往衙门正门去,“我自有我的法子找。”
她带着林瑞阳直接去了衙门,林律带着霍少游和县官正在提审云隐。
她在后面听了一会儿,那云隐死扛着什么都不说。
她让师爷将霍少游叫到了后堂,对霍少游道:“我有一事要禀报林大人,事关此案,非常重要。”
霍少游问她什么事。
她便低低道:“我猜犯人不止一个人,还有个女人和那面具男在一起,只是不知道为何相爷只抓了面具男,将那女人偷偷藏了起来。”
霍少游一惊,从善忙道:“你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
霍少游急急往前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