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你打算如此处置孟岩?”
“孟爱卿虽然荒唐了些,不过在醉酒之下,人难免冲动,再说,他跟那鞑靼公主自幼一起长大,也许……”
“就算是青梅竹马,那也大可不必如此,难道就不能等一等再说?”孙后有些不悦。▲,
“这鞑靼女子比我们中原汉家女子开放些,这成婚之前就那个,也是可以理解的。”朱祁镇尴尬道。
“这么说,皇帝是不打算处罚孟岩了?”孙后冷哼一声,自己这个儿子真是一点儿都不为自己着想,那人若真是那个孽种,就麻烦了。
“儿子觉得,这件事反而是一件好事儿。”
“好事儿,你倒是说来听听?”
“这一次鞑靼是有苦难言,是他们派人暗中勾结边军败类,想要对孟爱卿下杀手,却没有想到,不但没有杀得了孟爱卿,还把鞑靼的箭神给留在了大明,还有鞑靼公主,明显是逃婚出来的,如果,大明跟鞑靼联姻的话,那鞑靼大汗脱脱不花跟也先之间的矛盾必然不可调和,他们内斗,对我大明来说,无疑是有好处的!”朱祁镇缓缓道来。
孙后脸色很不好看,可皇帝说的这些是有道理的。
鞑靼自己先做了亏心事,若挑起边关战火,恐怕倒霉的反而是他自己。
一是道义上站不住,他派人潜入大明,勾结边军将领企图刺杀钦差大臣的事情就会彻底暴露。
这第二吗,如果脱脱不花跟大明打起来,最高兴的还是也先,消耗了脱脱不花的实力,对他来说,日后统一大漠会更加容易。
如果两败俱伤的话就更好了。
脱脱不花为了安抚讨好也先。都舍得把自己亲妹妹嫁给也先做小,他怎么会愚蠢到跟大明开战呢?
当然,如果也先主动挑头,那就另当别论了。
“鞑靼公主虽然地位尊贵,可对我大明而言,她再尊贵的身份也无用。有史以来,外邦蛮夷女子都是不能够成为我大明子民的正妻的,所以,孟爱卿纳她为妾侍,也是妥当的。”
孙后默然不语,心里却道,这孟岩可是当初从鞑靼逃回来的,如果他生有二心的话,怎么办?
这话只能在心里怀疑。说是不能直接说出口的,毕竟没有任何实质的证据表明孟岩勾结鞑靼?
而且,那些被边军中跟鞑靼勾结的将领,有多少不是在这之前被朝廷认为是忠心耿耿的?
结果又如何?
“皇帝,那毕竟是鞑靼的公主,这脸面总要给的吧?”孙后开口道。
“如今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就算咱们处罚了孟爱卿,难道还能将鞑靼公主另嫁他人?”
“但这件事。皇帝可不能纵容,这让天下人怎么想?”孙后道。“我大明可是礼仪之邦,这传出去,岂不是番邦蛮夷耻笑?”
“朕打算罚孟爱卿一年俸禄,并且禁酒半年!”朱祁镇道。
“一年俸禄,禁酒半年,这也太轻了吧?”孙后大为不悦。这哪是惩罚呀,孟岩的产业每天日进斗金,还在乎那点儿俸禄,禁酒,这就是笑话了。谁来监督?
“一年太少,那就两年?”
“皇帝,孟岩现在是四品官了,给他降两级吧!”
“降两级?”朱祁镇还没想过要给孟岩降职呢,不过既然孙后开口了,他也不能驳了面子。
“让他去匠作司当个署理千户!”孙后道,“他不是挺喜欢捣鼓一些新鲜玩意儿的吗?”
“母后,让他去匠作司儿子没有意见,可锦衣卫巡察司……”
“够了,难道锦衣卫离开孟岩就不行吗,我大明就没有一个可以胜任巡察司的人才?”孙后严厉的呵斥道。
“母后……”
“你要还认我这个母后,就照我说的去做。”孙后冷哼一声,将将皇帝话全部堵了回去。
朱祁镇无奈的点头答应下来。
圣旨第二天就下达到南衙,所有人都呆住了,昨儿个大殿之上一通激辩,那那日赤羞怒离去。
本以为这件事应该没什么了,纵然要罚,估计也就罚个俸禄啥的意思意思。
没想到居然是连降两级,巡察司的职务也丢了,还被贬去了匠作司。
孟岩很平静的接过了圣旨,没有任何的不满,他知道,即便是这样的处罚,也算是轻的了。
巡察司,他不担心,派谁来,都玩不转,这是他一手创办起来的,司内全部都是他的人。
再说了,锦衣卫指挥使的还是他老丈人,只要郭怒的位置不动,在不在巡察司,都一样。
至于去匠作司,那其实还不错的,孟岩还以为皇帝会将他贬斥到某个犄角旮旯的地方。
“都去做事儿,本官在和不在都一样,都听明白了吗?”孟岩看众人傻傻的样子,呵斥一声。
“大人,皇上这是卸磨杀驴呀,您立下这么大的功劳,说贬就贬了?”
“少议论圣上,这是本官咎由自取!”孟岩教训一声,“从今往后,大家说话,做事都要谨慎,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