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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自愿的还是被老夏给家长打电话做思想工作的,总之在临寒假放假的前一天,载着两个实验班一共四十多人的两辆大巴上路了。
因为老夏思想工作做得好,他们班人就多一些,莫柳欣被安排到了大部分是15班学生的那辆车上,孟英因为徐玥的关系和莫柳欣还算熟,招手让她坐在自己后一排座位上。
孟英长得不错,应该说是很不错,他当时跟有点儿小胖的徐玥在一起时,好多知道这事的人都挺惊讶的,虽然徐玥性格确实跟男生挺玩的开的,可大家总觉得孟英那样的能称的上“草”的人应该跟……也说不好应该跟什么人在一起,可总之,大家是惊讶的。
孟英还有两个玩的好的朋友,三个人互相称呼对方为哥,孟英年纪最大,坐他身边的是三哥李林琛,莫柳欣和他们聊了会儿天,以为自己会独自坐一路,结果车快开的时候才匆匆上来个少年,他直奔孟英附近,看到四周只有莫柳欣那里还空着,一屁股坐了下去。
把行李箱塞进座椅底下,他像是才看见莫柳欣似的,惊喜的说了句,“哟,班花。”
莫柳欣听徐玥说起过身边这人,二哥黄彦山。
他头发不是学校倡议的那种板寸,有点儿像韩剧里头梳着刘海的男明星,眼睛不太大,单眼皮,皮肤白白的,笑起来带着点儿痞气。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副崭新没开封的扑克,手指娴熟的绕了一圈,塑封就被解开了。
黄彦山冲前排的两人骂了句脏话,大意是说他们叫他去买扑克,连行李都不知道先给他拿上来。
三个人互相嬉骂了几句,隔着座位靠背开始斗地主,也不赌钱,输了的弹脑门,下狠劲儿弹,弹得哭爹喊娘的一点儿情分不讲。
莫柳欣数学不好不记牌,可看了几局还是看出来前排那俩人再偷牌了,因为隔着靠背,黄彦山出了牌都是扔在前排座位上的,也因为有所阻挡,那两人很方便偷牌换牌。
在黄彦山脑门都被弹出个及其明显的红印时——那俩人心眼儿黑,弹疤就照着一个点弹。莫柳欣终于出言提醒他,“红桃五刚才孟英出过了。”
这小声的伸张正义让玩牌的三人都愣住了,然后等黄彦山反应过来时就听见车厢后边鬼哭狼嚎的吵闹声,孟英脑袋差点被黄彦山给勒下来。
孟英摸着自己的脖子,咳嗽着控诉莫柳欣,“我说,我媳妇儿的媳妇儿就是我媳妇儿吧?你怎么向着外人呢?”
莫柳欣清了清嗓子,“你账算错了,你媳妇儿的媳妇儿是你情敌。”
这话太绕,孟英没多和她争辩,车程太长,正好是午后,车上的人都陆续的打起瞌睡来,他们也就不继续玩牌各自玩各自的了。
得亏带队老师只有一个老夏,他在自己班的那辆车上,这辆没人看管的车就自由热闹的多,许多人无所顾忌的拿出手机、电子书打游戏看小说。
冬天的空调车暖和是暖和,可坐久了就让人觉得闷的慌,莫柳欣看着窗外飞驰的树木楼房,看着它们飞速的、连成线的往后倒退,忽然觉得有些恶心。
她捂着嘴,小声的“呃”了一声。
正拿着psp玩游戏的黄彦山听到声音,扭头看了她一眼,“你晕车啊?”
莫柳欣依旧捂着嘴,摇了摇头,“以前不晕的。”
“中午没吃饭?”他放下psp,从自己黑色的书包里掏出瓶没开的果粒橙,“喝点东西?”
“谢谢,多少钱我一会儿给你吧。”她中午确实没来得及吃东西,回宿舍收拾行李收拾的慢了,怕赶不上车就急急忙忙的跑去集合点。
“真没吃啊。”黄彦山又从书包里拿出个袋装的热狗,“你傻呀,坐这么长时间车不吃饭这不是自己找事呢。”
“怕车跑了。”莫柳欣把吃的接过去,小声的辩解了声。
“嗤,又不是公交车,只要你不来车就不会走的。得,感觉吃点儿垫垫,别一会儿吐我身上。”黄彦山看莫柳欣开始啃面包了,又拿起游戏来玩。
只是莫柳欣吃了没几口就把热狗重新装起来,饮料也是喝了一点儿就拧好瓶盖放进书包了。
他疑惑的看她,她解释,“太难受了,吃不下去。”
黄彦山想,女孩子就是麻烦,换自己的话三口就吃完了。
可她不舒服,他也不能去骂她,为了防止她吐了他要恶心一路,他还得耐着性子从包里找薄荷糖给她。
莫柳欣看着那个像机器猫口袋一样神奇的黑色书包里被黄彦山摸出各种东西,手心里被倒了两颗绿色的口香糖,他一扬头,“吃。”
她都不知道这同学友谊怎么就忽然建立起来了,明明在这之前,他们最多只是互相知道名字,见面都不会打招呼的临班同学。
出乎黄彦山的意料,连嚼口香糖都抑制不住莫柳欣时不时的捂一下嘴。他觉得自己跟伺候孕妇似的,关键那孕妇怀的还并不是自己的孩子。
冬日午后的阳光正好,车里一片安静,偶尔有几句悄悄话的声音也很快消没在众人绵长的呼吸中。黄彦山把游戏机放回书包,把耳机插在mp3上,仰靠着椅背跟莫柳欣小声说,“那睡吧,睡着了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莫柳欣接过他递过来的一只耳机,回了声谢谢,本来以为难受的肯定睡不着,可头沾到靠背上,竟真的就有了困意。
耳机的质量很好,音质清晰的放着那年的歌。
【我一路向北,离开有你的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