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大人倒是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在一旁说起来潇翎的婚事,倒是滔滔不绝,甚是满意。他说起来下个月十五号便是她和凌初的婚期,潇翎先是一愣,满心的欢喜,可总是觉得,可是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总感觉,是有些许的不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亲安排既好,女儿且听安排便是。”
这么说着,潇翎干净白皙的手掌抚摸上了自己的微微发烫的脸颊,眼底的红晕在眸子里荡漾开来。自己这是要结婚了,一想到这里,潇翎总是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明明是大喜,明明一切都如自己所愿,可是潇翎还是感觉,总是缺了几分什么。
潇翎抬起头,眸子里波光流转,那如火的嫁衣,华丽丽的凤冠霞帔,一切在潇翎看来,都是那样的空洞,犹如天边如血的残阳,缺了几分初阳的朝气蓬勃,潇翎这便想起来,自己的母亲,还是尼姑庵呢。
于是潇翎很美的一笑,朝着潇志远走过去,潇志远这时正得意忘形,仰着头,对着凌初送来的那些聘礼,笑的合不拢嘴,一副市井小民的模样,眼中贪婪的目光,真是令人心生厌恶。
“爹,这女儿下个月就大婚了,何不趁女儿的大喜日把母亲接回来,翎儿真真是好想母亲,也不清楚母亲一个人在那尼姑庵过得是何等生活,虽说不愁吃穿,也定然不会受到虐待,只是骨肉分离,难解相思之苦啊,相必父亲也是如此吧。”
一听到母亲这两个字,潇志远的笑声戛然而止,立马变了脸色,安婉儿那张倾城容颜在他脑海里滑过,有些许得陌生,这个人仿佛是自己上辈子的情人一般,那么近,却又那么的陌生。
很快,旁边的陈氏两声咳嗽,潇志远的脸色立马变了,脸一黑,一副义正言辞得模样,“接她干什么,尼姑庵里生活闲适,落得个逍遥自在,我们也不便,这样扰了人的清梦,便让她在哪里待着吧。”
一听这话,潇翎面露疑难之色,她转过头,陈氏那漂亮得丹凤眼骨碌一转,潇翎就已经明白了大概,她顿了顿对着潇志远,依旧是那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毕竟现在,潇翎才是整个潇府的掌上明珠。
“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女儿从小就不在母亲身边,您知道女儿有多么羡慕那些依偎在母亲怀里撒娇的女儿吗,好不容易盼到了母女团聚,还未过上几天好日子就又送走了,而现在女儿大喜,爹你当真要这么狠心,让母亲在女儿的大喜日出面也不让。”
潇翎说完,潇志远也是一脸的为难,他心里清楚,毕竟是他对不起安婉儿,可是让安婉儿待在尼姑庵里面,总比待在潇府整日里提心吊胆的过日子要强,陈氏是那样的娇纵跋扈,对安婉儿更是恨之入骨,倘若接回来,这两个女人之间定然是少不了一场恶战。
”爹,您已经对不起我娘了,怎么现在还要对不起我么?”潇翎这话一说,潇志远心里一惊,狠狠的震了一下,脸上得表情有些惊慌失措。他转过头,看着潇翎满脸诚恳的模样,心里不甚惭愧。
潇翎清楚,安婉儿回来大抵是不安全的,可是她不愿,不愿自己在新婚当天,拜的母亲是那个和自己有些深仇大恨的陈氏,看着陈氏那一副大权在握的表情,潇翎心里甚是不甘,恶战又如何,她潇翎绝对不会是那个投降的。
潇志远还在为难,陈氏突然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媚眼轻佻,缓缓的朝着潇志远走过来,柔软的腰肢像是弱柳扶风,虽然年过半百,可是仍然风韵犹存。“老爷,这可便是你的不对了,翎儿大喜,怎的能让安妹妹一人在尼姑庵里对着佛堂忍受思女之情呢。”
潇志远看过去,陈氏微微一笑,那笑容有些意味深长,给潇志远施加了些许得压力。“夫人说的极是,既然这样,那么便在明日清晨,将安婉儿给接回来吧,也好让她帮衬着筹备翎儿的婚事。”
陈氏微微点着头,削尖的下巴,配上那薄唇,除了刻薄两个字,潇翎再也想不出来什么比这个更合适的词语了,潇翎心里清楚,陈氏虽然尖酸刻薄,可是在潇志远的心里,还是举足轻重的,她说一句话,潇志远便放在心上好几天。
陈氏说完,淡淡的看了一眼潇翎,潇翎立即收起了眼底得黯然,赔上了一副笑颜如花得模样,陈氏看起来甚是脑子,从她那漂亮的丹凤眼中,潇翎读出了毒辣,看来安婉儿这次下山,定然是凶多吉少了。
第二天,潇府早早的就为潇翎备了马车,潇翎也是起了一个大早,匆匆做了收拾,就带着锦娘坐上马车去了尼姑庵,准备接安婉儿回府。想起来两个人许久未见,潇翎也是满心的期待,她就算是恼起来,眼眸里也是含着笑意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