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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衣(2 / 2)

王氏眼皮一跳,眸里顿时深了几分。


“你会这么想就对了。”李大同笑着说,好像真不知道之前王氏欺负自己这个女儿到惨绝人寰的地步。


李敏冲他点了下头:“女儿都听说了,说是母亲决定把敏儿生母的嫁衣,当作敏儿嫁去护国公府时要穿的嫁衣,给敏儿在迎亲那日穿戴。”


什么!


老太太和李大同肯定是听都没有听过这回事,两个人一块像是被雷劈了一下。


王氏周身起了寒战,瞪着李敏的视线是痛恨死了为什么之前鲁爷没有把李敏杀了。她这个继女真行!什么时候不说,挑在她这个最致命的时候告状!


“这,这事是真的吗?!”老太太已经是气得都要中风的样子。


拿死人的嫁衣嫁女儿,这种事只要一听都令人发指!


这不是诅咒人嫁过去就死吗?!


李大同的脑子里像是被劈开了两半,忽然想起了什么,跳起来冲向王氏:“你偷看我的库房!”


王氏立即摇头:“老爷,敏儿都是胡说八道,这种天地不容的事情妾身怎么可能做的出来!”


老太太和李大同稍微沉下心,也觉得不太可能。


王氏哪怕脑子进水了,都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王氏嘴角上微勾,想扳倒她,罪证呢?


李敏挥手,让人进来,同时对老太太李大同说:“女儿如果没有证据,也是不敢说母亲一句不是的。实际上是,上回老太太和父亲不是决定把布庄送给敏儿带过去护国公府了吗?所以,敏儿为了尽早准备,避免老太太和父亲失望,与瑞祥轩的几个掌柜都见过了面。”


王氏心头刹然惊了下。


瑞祥轩的几个掌柜,以前在她手底下,一直私交很好。现在,莫非连这几个人都背叛她了?


这里要说到,王氏做事的风格真不是能有几个人能受得了的。瑞祥轩在她手中生意是很好,没错,但是,赚到的钱,一分不差,都落进她自己口袋里了,她并没有善待那些平日里为她做牛做马的员工。


李敏私底下接触这几个掌柜之后,马上答应了,重新制订布庄分成比例,大比例提高员工福利,鼓励多劳多得。大家又想到以后都是要到新老板手下里做事的了,对王氏以往心里早有怨气的几个人,就此揭竿起义,都投奔了李敏。


见风使舵的人,实际上,都是有些原因的,如果原主子好,对他们向来厚道,哪怕真的是易主了迫于形势,也绝对不会做出叛主子的事儿。


王氏这是太不厚道了,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孽债全部爆发了出来。


瑞祥轩的王掌柜进来之后,冲老太太、李大同以及李敏分别鞠躬行礼,过后,没有和王氏脸对脸,向老太太李大同禀呈道:“回老太太、老爷,本人在瑞祥轩多年了,一直掌管瑞祥轩大小事务。”


“有劳王掌柜。”老太太含头,“我们自然都信得过王掌柜为人的。”


“既然如此,本人这话,肯定不是针对夫人一个人的,还请老太太和老爷明白。”


王氏眯了下眼。


只见王掌柜从自己怀里取出了一张纸,上面清晰地印着王氏的笔迹。老太太和李大同一看那纸上写的东西,同时倒抽口冷气。


王氏只是私下命令瑞祥轩的人转移财产,在李敏出嫁之前,都转到她王氏手里的库房里。


王掌柜说:“至于二姑娘的嫁衣,因为二姑娘是尚书府的姑娘,夫人又是尚书府的主母,三小姐的嫁衣都是在瑞祥轩做的,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按理,二姑娘的嫁衣定也是在瑞祥轩里做的。但是,当我问起夫人的时候,夫人说不用了,已经备妥了。”


“备妥了?”老太太和李大同几分锐利的眼神射到王氏头上。


王氏必须马上把给李敏准备的嫁衣拿出来洗干净自己罪名,但是,她上哪儿去拿。


“敏儿的嫁衣呢,你不是备妥了吗?”李大同的声音咄咄逼人。


王氏低头,故作镇定:“妾身以为,嫁衣乃女子一辈子最重要的衣物,不能随便在出嫁那日之前取出来给人看。”


“你撒谎!”


这话可不是李敏说的,是李大同吼的。


“你当初给莹儿做嫁衣的时候,拿给我看多少次了!”


王氏脚跟有些站不稳了。


老太太一口气提不上来,眼睛都要发黑了。这是作孽!家里怎么能出这样一个女人,诅咒自己女儿出嫁后去死!


“你你你你——”老太太指住王氏的脑袋,“马上把你给莹儿做的嫁衣拿出来!”


“老太太!”王氏心头大惊。


“莹儿的嫁衣给敏儿!”老太太不容分说,“敏儿再过一日要出嫁了,敏儿与莹儿个子差不多,刚好可以穿上。”


“万万不可!”王氏大声嘶吼着,“我给莹儿做的嫁衣,是两年前就让人在江南寻找好料和好师傅,做了整整两年!”


“你说你待敏儿如己出,敏儿嫁出去你舍不得,要痛哭流涕,现在你更舍不得你用两年时间给女儿做的嫁衣!”老太太说起狠话来,一根根都是刺,能刺到人满脸满口都是血。


对这个厉害的婆婆王氏不是不知道,但是,今是听见老太太第一次对自己发这样大的怒气。平日里,老太太对她都是很客气的。而这,全都是因为如今李敏的风头盖过了她两个女儿。


王氏恨不得将李敏此刻一起抱住投进江河里同归于尽。但是,她再生气也没有用。因为,给莹儿做的嫁衣,一直放在瑞祥轩里妥善保管着。


王掌柜是李敏的人了,老太太一声令下,王掌柜将嫁衣交给李敏就是了。


王氏软了腿儿,张嬷嬷扶住她,对老太太说:“老太太,夫人一直头疼的病未好,可否让夫人先回房里?”


老太太这回不像上回,不会让王氏轻易装病回去了。想必王氏下一步会继续转移府中财产,这可是老太太的命根子,她怎么可以让儿子的银两流落于他人口袋里。


按着茶盅的盖子,老太太犹如佛祖一般入定,眯着老眼道:“让夫人坐这儿吧。你们夫人这个头疼不是病,是心病,我这儿的小院子专治人家心病的。让你们夫人在我这儿跟我念念经吃上两天素菜,什么病都好了。”


揭起茶盖要喝口茶的李敏,都被老太太这话逗乐了。心病,这话说的好,心病。


念经吃斋,是清净人的六欲,老太太给王氏开的这个方子一点都没有错。


老太太眼睛明亮着呢,知道李敏是早料到有这样一天做好了所有准备,这次打击够狠,直把王氏打趴下了。扬了下手,招了李敏到隔壁屋子里说话。


李敏一个人起身,随老太太过去,眼角能见到李大同还在大发雷霆王氏偷看了他的私库,王氏像条死鱼一样躺在椅子里装死。


想装死,也要看李大同心情。


李大同忽然一巴打在了王氏脸上。


这才是老太太的厉害之处。如果当着老太太的面李大同肯定不能打王氏的。但是老太太主动走了,是给了他时机打王氏的。


李敏心里掂了几分深思,抬脚进了老太太的私人天地。


屋里有一个人像是早已等着她,只见是个年纪大概也有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脚底穿着绣花盆鞋,一身银线碎花紫衫干净利落,头上插了一支不素不俗的银钗。


李敏只要心里稍微一想,都知道这人肯定是王氏口口声声说的尚姑姑了。


“姑姑好。”李敏先行过礼。


尚姑姑眉眼顿开,对已经坐在榻上的老太太说:“以前都没有见过二姑娘,如今一看,是个机灵人。”


“是蛮机灵的,都知道怎么对付继母了。”老太太两句话,是给李敏点压力,不要以为在前堂好像赢了一仗,自此之后可以目中无人了。


李敏上前对老太太一福身,道:“敏儿其实也只是担心一旦此事被护国公府察觉,护国公府一状告到皇上面前的话,最吃亏的,要背负罪状的人是父亲。父亲辛辛苦苦才到如今在朝廷里站稳了脚跟,怎么可以因这点小事前功尽弃?”


“嗯,你这话说的也对。”老太太眉间不动声色,转头对尚姑姑说,“既然二姑娘是个机灵人,你定是要更好好地教导她,以免她去了护国公府之后遭人欺负的了。”


“这点请老太太放心。老太太当年救奴婢的大恩大德,今生奴婢会把这恩德都还到二姑娘身上的。”尚姑姑深深地冲老太太弯着腰,可见她对老太太这份感恩之情并无矫情。


在尚姑姑要跟李敏走时,老太太又说了句话:“敏儿,你母亲千错万错都好,家和万事兴,我希望你能懂。”


老太太的立场,肯定和她李敏不同。


她李敏要是放任王氏,是革自己的命。老太太这个话,听在耳边上当阵风可以了。倒是这位尚姑姑,从老太太那儿来,究竟到了她这儿能有几分可信。


尚姑姑似乎也是很快猜到她想法,毕竟是在宫廷里久经沙场过的老人了,出了老太太的院子,尚姑姑就说:“二姑娘但可以信任与奴婢。奴婢从今日由老太太手里到了二姑娘手里之后,是二姑娘的人了。”


李敏也是眉间纹丝不动,只道:“有劳姑姑辛苦了。皇上指婚的旨令到后日为最后期限,还望姑姑助我一臂之力。”


“二姑娘放心,奴婢必定尽心尽力帮二姑娘办事。”


尚姑姑主要是统筹管理她院子里的人,但是,她日常起居之类,念夏和春梅照顾她并没有变化。


等尚姑姑去帮她落实嫁衣和嫁妆的事儿后,李敏叫了她那两个贴心小丫鬟过来。


念夏知道她想要问什么,张口就爆料:“尚姑姑跟了老太太有十年,平日里在老太太的宅子里打理事务,并没有听说其它。”


说明这个人是个低调做事的。


李敏随之看向春梅。当时她让春梅拿了她的包袱先回院子里,其实像是给了那些人攀附她李敏的机会。


春梅当然知道她这个安排,说:“他们给奴婢的银子,奴婢一分都没有收。自然,那些聪明伶俐的,很快都明白二姑娘要的是什么了。”


李敏不要他们贿赂的银子,但是,会想要这些人口里的,有关这个宅子里发生的秘密。现在,只等这些人愿意不愿意说了,有关她生母徐氏怎么死的秘密。


徐氏身为大夫,据徐掌柜描述的,而且是个很厉害的大夫,怎么会突然暴毙?


当初,念夏和王德胜在徐氏出事前,被徐氏命令跟在她李敏身边,守护年幼的李敏,所以,并不能知道徐氏身上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聪明的人总是有的,聪明但是又有良心悔过的人,却不一定有。”李敏环望徐氏当年住过的这个屋子,找不到特别的痕迹,非要说的话,当她第一天穿来时,这个屋子里余留下来的那丝淡淡草药香气,是令她倍感怀念,“我们只能是暂时耐心等待了。”


徐氏药堂的小院子中


朱隶摸了下左边那条伤腿,经李敏开过的方子治疗之后,伤痛是好了不少,但是,总觉得有些余寒在里面迟迟退不去。


李敏也说不要他着急,寒气这种东西,不是一日两日可以完全消除的。


但是,他心里头是生了个疑惑了。


他身体寒吗?


从小在军营里打滚,血气方刚,什么时候由热变寒了?


寒的体质,应该是从小就有的吧。听她的口气讲似乎是这样的,他这个寒,不是他受伤之后才有的。


伏燕见他摸着腿不说话,以为他又脚疼了,紧张地问:“主子,是不是疼了?让奴才去再给主子那服药来贴贴。”


李敏后来让徐掌柜做了不少膏药,可以在他太疼的时候,给他贴下腿缓解痛楚。


朱隶摆了摆手,深知她这些法子都只是治标不治本的,像她说的,要治本的话,一日两日是做不到的。


他信她。


浓墨一般的山眉往上一扬,问:“她嫁衣的事解决了吗?”


“是的。王妃聪明。没有王妃解决不了的难事。”伏燕忍不住学公孙良生,要拍一下李敏的马屁。


朱隶摸着下巴的胡茬一笑。他本来要偷偷给她送去的嫁衣看来用不上了。


此时,公孙良生掀开了竹帘进来,冲朱隶说:“主子,徐公子有事求见,说是带了徐老爷子的亲笔信过来。”


既然外孙女婿未死,并且执意要娶他外孙女,徐老爷子也是不敢轻易得罪皇帝和护国公两个大头,最终,只能是托人带了封信件过来。


徐有贞从怀里取出那封信,由伏燕接过后,带进去给了朱隶看。


朱隶拆开了信封,从里面抽出信纸,展开之后,借着烛光细细看了几眼。他周围的人,只见他在看了老爷子的信之后,神情变的十分严肃,甚至有一抹事态严重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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