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吉很有耐性,解释说:“对内维持某种战时秩序,简单说就是实行配给制,各尽所能,不养闲人,能者多劳,多劳多得。我们建立了两个避难所,位于后方的“第一避难所”和位于前线的“第二避难所”,人数很多,老弱妇幼占了相当比例,未来或许会接纳更多的幸存者,生存物资有限,要保证所有人都能活下去,有能力的人充分发挥自己的作用,这样的秩序必不可少。”
夏一斛点头认可,他们考虑很周到,并且形成了完备的制度,有武力作为后盾,很顺利就能推行下去,一切不和谐的声音都只能是“腹诽”,掀不起什么风浪。配给制,不养闲人,多劳多得,虽然有悖于她的价值观,但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举,不得不承认,这是最高效的方案。
周吉继续说下去:“对外,我们有两类敌人,其他幸存的武装团体,还有就是‘寄生种’。”
夏一斛为之一怔,随即醒悟过来,天灾之下秩序崩坏,没有国家暴力机关的威慑和镇压,盗贼蜂起,悍匪恶棍纷纷自立山头,恃强凌弱,奸掳烧杀,“其他幸存的武装团体”应该指那些无法无天的亡命之徒。但她并不相信形势会恶劣到这种程度,对此她持怀疑态度,认为周吉别有用心,故意夸大其词。
她略过前一类,问道:“什么是‘寄生种’?”
乱世必有妖孽出,周吉把他们遇到“寄生种”的经历说了几句,夏一斛将信将疑,觉得匪夷所思,忽然记起前世种种,心中顿时巨震,下意识信了他七八分。
荀冶察貌变色,见她已然入彀,微微一笑,细品杯中仙云茶,眼神一阵恍惚,很快就清醒过来。夏一斛也留意到他的异状,记起他曾是仙都派大弟子荀冶,记起当年钩镰宗从昆仑嫡系除名,师尊陆葳、师叔宋韫等俱被贬入仙都派,神情不觉为之一动。
周吉又沏了第二开茶,请二人慢慢品尝,同时向夏一斛摊牌道:“我们对刑警大队的枪械库势在必得,那些枪械如果落在敌人手里,危害更大,你如愿意加入,‘第二避难所’就有你的一席之地,否则的话,你只能去后方‘第一避难所’缝缝补补,洗洗涮涮,何去何从,悉听尊便!”
他语气很平和,话语却锋芒毕露,夏一斛见荀冶不言不语,嘴里泛起苦涩的滋味,看来在和平坊站的“第二避难所”里,周吉的地位犹在荀冶之上,她竟然完全看走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