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元邛听得李老君已将曹木棉押回兜率宫,心中不觉一动,坦然道:“贫道欲回转天庭,入弥罗宫重寻机缘,苦于隔世已久,不得其门而入,光明宫主可否相送一程,待神玺恢复往日未能,再与那谢鼎合做上一场,或可多几分把握。”
列御寇听他言语客气,心中好生纳闷,弥罗镇神玺乃三界镇道之宝,先后得两任天帝亲手祭炼,元邛道人显化入世,何等心高气傲,怎地转历诸世,洗尽桀骜,心性变得如此平和了?他深知此宝的厉害,不敢倨傲,笑道:“天庭乃道友出身故地,贫道自当相送一程……”他招手唤来游天鲲,请申元邛登上鲲背,着这畜生充当脚力,去往天庭。
申元邛这才正眼打量列御寇招来的这条庞然大物,乍看不过是寻常的游天鲲,从头到尾不见异样,细细一分辨,韬光养晦,神韵内敛,如深不见底的渊海,表面风平浪静,水面下蕴藏着无穷伟力。光明宫主乃是游天鲲一族的老祖,所跨
坐骑不可小觑,申元邛心下了然,不动声色登上鲲背,列御寇拂袖动念,那游天鲲便摆动尾鳍,分开层层星光,于无路处辟出通途来,盘旋而上,强行突入上极天,如履平地。
罡风扑面涌来,如惊涛骇浪,层层拔高,申元邛以道法镇定身心,与列御寇交谈数语,轻描淡写提及迦阑、大涤子等人,问起彼辈的下落。列御寇微微摇首,极天浩瀚无垠,并未见到他们,散落各处的游天鲲也没有传讯,十有八九遭遇了不幸。申元邛暗自叹息,当真遭遇不幸也就罢了,万一落入谢鼎合之手,又平添一番波折。
游天鲲仗着皮糙肉厚,神通广大,走最短的捷径,一头撞入上极天。星光愈发密集,戾气频频出现,被列御寇随手拂开,不得近身。“真仙三厄”,戾气之外,尚有星爆与灭神光,申元邛不敢深信他人,正小心提防之际,忽听列御寇“啧”了一声,徐徐道:“看来此行并不安稳,谢鼎合仍在暗中作祟……”
话音未落,远处响起连天怒吼,星光聚散,黑洞忽涨忽收,无数星兽咆哮着扑上前,几乎与此同时,一道道星门凭空而现,游天鲲赶来援战,奋不顾身截杀大敌,上极天掀起一场血雨腥风,愈演愈烈。申元邛起身眺望,心中不觉一动,这些来袭的星兽为幽冥之气所侵蚀,战力暴增,如癫似狂,毫无退却之意,拼死鏖战,显然是受谢鼎合驱使,要将自己阻于天庭之外,扼杀在极天中。
列御寇也看出了个中蹊跷,不过对方摆出一副死战的姿态,正合他心意,游走避战要耗到什么时候,毕其功于一役才是正道!眼看一头星兽杀出重围,浑身怪眼瞎了大半,眉心皮开肉绽,凸起一颗血淋淋的肉瘤,张开主眼待要发出灭神光,他呵呵一笑,祭起大光明宝轮,将星兽打灭,举步跨入虚空,杀入乱阵中,如入无人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