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上云眼皮一个劲跳不停,脸颊抽动,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断断续续道:“申观主误会了,此番……此番……”欲待分辨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眼看他一步步逼上前,头顶双剑盘旋,随时可能落下,一时间如坠冰窟,连反抗的勇气都烟消云散。
苍海派掌门霍正阳见势不妙,暗地里打了个手势,不动声色向后退去,申元邛偏转目光落于他身上,虚空之中金线闪动,若隐若现,霍正阳大叫一声,周身法宝如焰火炸开,此起彼伏,撑不了数息便碎尸数段,一命呜呼。苍海派门人目睹掌门惨死,悲愤交加,然而申元邛凶焰不可一世,掌门毫无还手之力,死得太快,众人都被震慑住,呆若木鸡,无人敢轻举妄动。
这是示威,赤裸裸的示威,佛门已经被打残了,道门很快就要步其后尘,当务之急是如何打消申元邛的杀意,赢得喘息的时机。滕上云心念急转,望着倒地的僧众,隐隐猜到了什么关键,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匆忙抖了抖衣袖,示意徒儿出面应对。
筱雅枝长叹一声,上前数步稽首见礼,涩然道:“申观主明鉴,此番是我三圣宗犯下大错,听信佛门挑唆,围攻栖凡观,理当认罪。”
申元邛停下脚步,望着她幽怨俏丽的面容,稍稍收敛几分杀意。他无意将夏土佛道二门赶尽杀绝,如能得到他想要的东西,网开一面也无妨,他真正的大敌不在此界,而在天庭,并且他已经意识到,青溪子很快会卷土重来。
对方的反应证实了筱雅枝的猜测,她咬着牙道:“申观主一剑镇护澄心殿,栖凡观安然无恙,不过大错既然铸就,说什么都是托词,我三圣宗……三圣宗……”她忍不住回头看了师尊一眼,见他微微颔首,有了些底气,继续说下去,“愿奉栖凡观为上宗,尊申观主为盟主,如有差遣,绝不推辞!”
一石激起千层浪,道门诸派没料到筱雅枝竟卑躬屈膝到这等地步,尊其为盟主也就罢了,以下宗奉上宗,自污自贱,三圣宗脸面何在?众人齐将目光投向三圣宗的掌门长老,见他们面面相觑,神情透着古怪,却并不觉得是耻辱,心中顿时大警。
滕上云心中苦,有苦说不出,持临湖铜殿者,即为三圣宗太上长老,这是宗门世代相传的明训,旁人或许不知,他这个掌门再清楚不过,以下宗奉上宗,总好过灭门绝嗣,好过以旁宗奉主宗,三圣宗不能毁在他手里,这是无论付出多少代价都要坚守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