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上云正视他目光,坦坦荡荡道:“无关。”
胡惟庸沉默良久,涩然道:“吾辈修道逆命而行,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半道陨落在所难免,自当节哀顺变,砥砺前行。不过胡某的徒弟,不能就这样白白死了,做师父的总得为他出头!”
滕上云道:“计师侄死得冤枉,不过吾夜观天象,有神物落于栖凡观,气冲斗牛,群星相形失色,此乃大凶之兆。胡长老,此去栖凡观寻仇,凶多吉少,你是一人去,还是宗门倾巢而出,伐山破庙?”
这一问切中要害,甚是诛心,胡惟庸明白他的意思,三圣宗持道门牛耳千余载,自从遭遇锡林山乱坟岗之变,情势急转直下,到如今已沦入外强中干的窘境,凭空再树一强敌,殊为不智。三圣宗不能毁在一人之手,胡惟庸也不愿成为千古罪人,他权衡片刻,拍案道:“不过是代掌门罢了,胡某退而让贤,免得把宗门牵扯进去!”
滕上云毫不退让,道:“即便胡长老辞去代掌门之位,仍是三圣宗的长老,牵扯深也罢,浅也罢,终究会引火烧身!胡长老,以你的眼力,难道看不出这一剑意味着什么?”
胡惟庸厉声道:“你待要怎样?”
滕上云道:“掌门迟迟不醒,三圣宗经不起折腾了,胡长老,你要为计师侄讨个说法,那就辞去代掌门之位,与栖凡观观主约战,言明此乃私仇,与宗门无关。”
胡惟庸不怒反笑,咬牙切齿道:“原来吾那徒儿之死只是私仇!这等昧心的话,你竟然说得出口!”
滕上云针锋相对,毫不退让道:“若有外人直闯环湖山要害之地,不听阻拦,胡长老可会一掌灭了他?”
胡惟庸道:“栖凡观凭什么与我三圣宗相提并……”呵斥戛然而止,他蓦地意识到,风火丹砂乃至硬至坚之物,申元邛这一剑破丹砂不损皮肉,出神入化,妙入毫巅,三圣宗无人有此手段。他嘴里弥漫着苦涩的滋味,精气神一落千丈,然而计丹青终究是他的衣钵传人,遭罹横祸,身死道消,他这个当师父的,怎能置之不理,当只缩头乌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