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真人浑天老祖、无妄子、瞿鱼龙乃是无尽虚空最先得道的几位上尊大德,开辟诸天,演化万界,已是后来之事,瞿鱼龙陷入永寂,三家瓜分“虚元天”,只有“陷空境”归属未定,好比一场盛宴,剩下最后一根硬骨头。革真人主动退出,浑天老祖与无妄子都不愿轻易放手,故此才有第一次玄妙论道,知盈、秀禾、明夷、劫余、袖海、大孚六位上尊大德彼此携手,共抗“妙元天”诸位同道,双方平分秋色,暂且收手,各自积储力量,等待下一次机会。
浑天老祖与无妄子开辟天域,自不会亲自下场,“玄元天”每一分力量都至关要紧,劫余之缺虽有魏天帝顶上,毕竟修持时日尚短,底蕴有所欠缺,正如袖海道人所言,唯有争取时间,多祭炼几处地界,才有对抗“妙元天”的底气。
浑天老祖思忖片刻,命碧蟾子将“妙元天”的使者请至通玄殿,与诸位同道一会。那使者名为“山渐”,镇道之宝出身,与碧蟾子略有交情,这些日子滞留清灵云海,困禁于通灵殿中,足不出户,形同囚犯,早已憋得气闷,但在浑天老祖眼皮子底下,他只得老老实实等下去,不敢耍什么小伎俩。
“陷空境”之争事关重大,碧蟾子只当不认识,谨言慎行,将他引至通玄殿,拜见浑天老祖与六位上尊大德。山渐道人不卑不亢,礼数周到,待到最后见过魏天帝,心中却不禁犯起了嘀咕,当年劫余执掌血气法则,偏执一端,吞噬万物,牵扯了“妙元天”不少力量,如今劫余陨灭,新人仓促上位,当是最弱的一环。
浑天老祖道:“‘玄元天’诸位同道俱已应允,汝可回转‘妙元天’转告无妄道友,如无意外,千载后当在‘陷空境’一会。”
对上尊大德而言,千载光景转瞬即过,山渐道人并无异议,却对“如无意外”四字耿耿于怀,咀嚼再三,忍不住问道:“恕在下愚笨,敢问老祖‘意外’究竟何指?”
浑天老祖看了他一眼,随意道:“天意难测,汝只管传话,无妄道友自然知晓。”
山渐道人脑中灵光一闪,顿记起“清元天”革真人,当初他主动收手,不介入“陷空境”之争,却从未许诺什么,世易时移,数万载之后不复当初的局势,浑天老祖莫不是在暗示什么?他深深一礼,告辞退去,碧蟾子引他出得通玄殿,半是相送,半是押送,一路陪他穿渡时空,回转“妙元天”。
碧蟾子乃浑天老祖心腹之人,是他的耳目,是他的腿脚,不辞辛劳奔走于“玄元天”,事无巨细了然于胸,山渐道人试探道:“那位魏天帝面生得紧,碧蟾道友可知他出身来历,执掌何许法则?”
碧蟾子哂笑道:“山渐道友失言了,玄妙二天论道,事关重大,岂可擅自打探内情,私相授受?你我虽有交情,毕竟各奉其主,有些事终须避嫌。”
山渐道人笑道:“碧蟾道友言重了,贫道只是有些好奇,那位魏天帝得道未久,气机不无冗杂,难不成如劫余一般,身居二相?”
碧蟾子口风极紧,微微摇首道:“气机冗杂也罢,身居二相也罢,待到论道之时自然见分晓。”
山渐道人道:“单是如此不足为奇,只是……碧蟾道友不曾察觉,这位魏天帝体内气机,与你我有几分相似?”
碧蟾子见他猜到了真相,沉默片刻,叹息道:“山渐道友也无须试探了,魏道友得道之时,曾得镇道之宝相助,气机冗杂,当是真灵有所感应。”
山渐道人心中猜测得到证实,正色道:“那镇道之宝究竟是何物,竟然与你我相比肩?”
碧蟾子道:“形同印玺,为气意所掩,看不出端倪,真灵名为‘元邛’,执拿光阴长河,神通手段不在你我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