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势急转直下,北冥一出手便稳住倾覆的战局,郎祭钩直面昔日冥皇,一颗心拔凉拔凉的,才欲不战而退,迦耶目光投来,如芒刺在背,不敢退,不得退。奇气重塑肉身,一步登天,执拿血气法则,跻身深渊诸王之列,得了无穷好处,怎可不付出代价?深渊意志能够成就他,也能拿走给予的一切,郎祭钩深吸一口气,迫不得已双臂一圈,掌心朝内,十指相对,虚抱一团血气旋涡,法则之力鼓荡而出。
郎祭钩初执血气法则,尚未领悟深渊无上域界神通,掀动法则之力乃是眼下最强的手段,但在北冥跟前无异于班门弄斧,他随手引一道涅槃之力,法则对法则,法则破法则,轻而易举就扫平血气旋涡,郎祭钩大叫一声仰天跌倒,后背着地倒飞而出。境界未稳便遭此重创,血气反噬己身,郎祭钩从巅峰跌落谷底,血珠从周身毛孔渗出,筋骨寸断,脏腑化泥,模样惨不忍睹,更为要命的是,北冥下手绝不留情,竟将他打回原状,奇气铸就的肉身分崩瓦解,覆灭只在一刹。
迦耶见北冥骤然现身,道行神通更上层楼,引动涅槃之力,随手击溃郎祭钩,心知事已不可为,当即解开神域之环,不再一味困禁昊天。北冥现身,契染行将接踵而至,昊天足踏楼枯河,在他背上轻点一下,平等王的意识沉入心湖深处,生怕露出蛛丝马迹,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迦耶伸手一指,血气汹涌澎湃,灌注于郎祭钩体内,维系肉身,一一抚平伤势。每一分力量都不可或缺,己方虽然稍稍占据上风,却没有太多优势可言,尤其当北冥挟涅槃之力归来,胜负的天平摇摆不定,连他都有些心中没底。
双方默默对峙,数息后,一道尸气从高空垂落,白毛尸犼舒展身躯,白毛飘飞如流火,契染跨坐其背,降临于万窟洞底。昊天望了迦耶一眼,哂笑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万窟洞不是深渊之底,胜似深渊之底,你我双方都已到齐,闲话少述,划下道来做一场!”
迦耶微微一笑,虽未能一举拿下昊天,却也消耗了他不少元气,一切又回到起点,但这也在他意料之中。法则对峙,鼓荡地脉,方可将奇气从地底逼出,既然昊天契染有意争夺,那便借他们一半力,各凭手段收取奇气。昊天有一句话说得不错,闲话少述,做一场就做一场,他又何尝有畏战之意!
迦耶二话不说,径直抬起右手朝昊天按去,血气神域隔绝时空,二人身影若隐若现,介于现世与虚无的夹缝之间,法则激烈冲突,余波波及万窟洞底,地脉如一条沉睡的巨龙,被狠狠抽了一鞭子,愤怒地翻了个身,奇气蜂拥而出。阴鄷立于转轮身后,手掌按在他背上,阴阳生灭,动静交摩,将奇气一扫而空,北冥冷哼一声,引动涅槃之力轰然击下,如同瀑布冲击万丈深潭,一时竟僵持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