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循声望去,只见昊天蹲在一块湿漉漉的礁石上,双手搁在膝盖上,手腕垂落,目光游移,毫无深渊主宰的风范。他并非破罐子破摔,事实上昊天一向不拘小节,放浪形骸,喜怒无常,言谈举止很是随意,冷不丁让人难堪。
北冥略一颔首,不冷不热打了个招呼,问他有何打算。昊天搔了搔后颈,搓下一团泥垢,在指间捏来捏去,漫不经心道:“想好了吗?有去处吗?”
北冥沉默片刻,黯然摇了摇头。深渊虽大,收敛气息隐姓埋名,固然到处都可藏身,但这跟死去有什么分别?可以韬光养晦,不能苟延残喘,唯有重新将深渊意志封禁于深渊之底,一雪当日之耻,继续活下去才有意义。
昊天道:“既然无处可去,那就跟我走吧,一人计短二人计长,相互也可有个照应。”
北冥看了他一眼,好奇道:“昊皇有何打算?”
昊天指了指北方的天空,画了个大圈,含糊其辞道:“往北走,沿途收拢血气,恢复了元气再说。”
北冥不觉心中一动,试探道:“昊皇可是要去北方寻求机缘?”
昊天嗤之以鼻,反问道:“你想要寻什么?”
北冥试探道:“故老相传,深渊开辟之初,有焚天之火从天而降,神佛陨落,血气法则由此而生,据说神佛陨落之地正在极北之地,莫不是……”
昊天打断道:“这种传闻怎可当真!”
北冥看了他半晌,道:“往北去也好,南边太热,西边太干,北边虽然冷了点,契染躲在极北之地炼化南方本命血气,转轮投敌,那就先掘了他的根,看他能嚣张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