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十七笑道:“妖皇跟前,又有几人敢自称‘大能’?眼下只得华山宗大长老涂真人,轩辕派掌门轩辕青二人而已,妖皇如有意,不妨遣一二子侄辈同往,一睹上界风光。”
罗霰道:“何必子侄辈,拖泥带水诸般不爽利,罗霆可随佘三娘先行一步探路,立个桥头堡,罗某与魏宗主同去上界,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魏十七略加思忖,道:“有妖皇加入,此行又多了几分把握。”
罗霰大笑道:“好,那就一言为定。你我同处魁拔山,也算半个乡邻,初次造访,没备什么贺礼,罗某也不来虚的,此番探查上界,所费不赀,魏宗主如有什么短缺,只管遣一心腹到风磨洞支取,狐族赎回‘虎兕出柙刀’之事,也一并算在罗某头上。”
魏十七颔首道:“妖皇豪爽,异日如有所需,定不会客气!”
罗霰道:“走,来的是客,要叨扰一杯美酒,听魏宗主说一说上界之事!”
魏十七伸手相请,与妖皇并肩下得雪线,来到弥罗宗大堂内,摆下宴席,唤了吞日大蛇佘三娘作陪,将鬼灵域情势和盘托出,毫不隐讳。佘三娘听在耳中,一则喜来一则忧,喜的是有妖皇加入,遣罗霆同往上界探查,彼此有个照应,忧的是鬼灵域如此凶险,站稳脚跟立个桥头堡,又谈何容易。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佘三娘多喝了几杯酒,壮着胆子向魏十七索求宝物防身,及早祭炼,免得误了大事。
与狐将军不同,佘三娘并未修炼“血气正法”,神魂中一点血脉本源尚存,经血气推动壮大,原本神通未失,只是没了妖身,大打折扣。魏十七略加思索,取出两根赤鲤唇须,当着妖皇罗霰的面灌注血气,随手炼化,不过一炷香工夫,便祭炼成形,赐予佘三娘护身。当日四虫诸族围攻九折谷,鲤族长老赤显子命一族人上前试探,两条唇须挥舞如鞭,一起一落挟万钧之势,魏十七祭起“子午炼妖壶”,一道天雷将其劈作飞灰,收去神魂,遗下一对唇须却完好无损,颇有异处,留在手边未曾处置,此刻心有所动,炼作一对法宝。
罗霰看了数眼,道:“这一对唇须乃是鲤族赤龙子之物,毕生精血俱在其中,没想到一朝身陨,沦落至此,因缘际遇委实难料。”他有感而发,触动佘三娘心事,因缘际遇难料,沦落至此的又何止这一对唇须,上古之时吞日大蛇横行一时,到如今也只剩一缕残魂操于人手,不得自主。她胸中腾起雄心壮志,紧紧握住这一对赤鲤唇须,忽然觉得去往上界才是她唯一的机会,鬼灵域固然凶险万分,却也意味着无穷的可能,只有在那里杀出一条血路,才能牢牢扼住命运的咽喉。
三人坦诚相对,计议定当,尽长夜之饮,直到东方发白,才收去残席。罗霰行事果决,既然拿定主意,绝不拖泥带水,他当即回转风磨洞,将罗霆唤来,言说前因后果,命他先行一步,随佘三娘去往上界探路。罗霆震骇之余,摩拳擦掌,欣然接受,翌日便动身赶赴残锷山拜见魏十七,听他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