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有所思,看了一眼李一禾,心中忖度如何安置她。涂真人看出了什么,笑道:“魏宗主如有急事他往,不妨将令徒暂留花果山,有老道在,定不会有失。”
魏十七微一沉吟,颔首道:“也好,有劳真人看顾一二,魏某去去便回。”他在李一禾肩头按了按,低声关照几句,又朝涂真人拱拱手,身影一晃,驾血光凌空飞起,略作徘徊,径直投苦觉山而去。
魏十七去后,空山寂寂,鸟语虫鸣,李一禾百无聊赖,随手剥下一粒紫玉榴,慢慢放入口中,玉齿轻叩,鲜甜的汁水淌入喉中,胸腹腾起一股暖意,醺醺然不无醉意。涂真人静静望着她,目光中带着三分诧异,三分欣喜,三分慈祥,拿了一只紫玉榴,探身放在她面前,像老汉宠溺孙女。李一禾看了他一眼,流露出询问之色,涂真人打了个手势,让她只管收下,这是附赠的礼物,无须客气。
李一禾朝他笑笑,拿起紫玉榴揣在袖中,伸手摸了摸,正待开口道谢,涂真人脸色忽然一凝,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身后来。李一禾心知有异,忙起身躲到他身后,只觉天色骤然一暗,二十八宿此隐彼现,星光微茫,渐次连成一线,勾勒出一道陌生的身影,破碎虚空,举步跨将出来,正是浮生子。
涂真人一声叹息,深感头疼,高大的身影挡住李一禾,挺直腰板,没有后退半步。他知晓浮生子的来意,费尽心机引开魏十七,只为李一禾而来,连他都能看出此女的玄异,更何况浮生子。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除非仙主亲临花果山,他只能退避三舍,单凭浮生子,却还不够分量。
浮生子面沉如水,注视他片刻,好奇道:“你要护着李一禾,又能护到几时?我只要从她身体中取走一物,并无恶意。”
涂真人呵呵笑道:“适才正主儿在此,阁下为何不当面跟他说?却要使手段将他引走,未免自欺欺人!”
浮生子想了想,坦然道:“那位魏宗主神通广大,我没有把握压服,只能使些不上台面的小手段。苦觉山披沥崖自有人能困住他,涂真人拖延时间也是无用。”
涂真人脸色微变,脱口道:“难不成……是仙主……”
浮生子摇首道:“涂真人未免太过小瞧师兄了,他若要取什么,谁人能阻——”正言说之际,忽见李一禾双足一软跌倒在地,双手按住小腹,面露痛苦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