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子道:“皮相皆属虚妄,然则令元君见笑了。”
西华元君微微摇首,轻声道:“天帝言重了。”
“诸宫四散,天庭未立,何来天帝之称,元君可直呼朕名,不必生分。”
西华元君知他不打虚言,稍一踌躇,从善如流,道:“重元君言重了。”
天帝重元,西华元君,元君镇瑶池,当年本该她为天后,不想人心未变,奈何世事易变,姜夜为天后,帝子化身在瑶池仙宫内才有那一问,..
帝子起身行至元君之前,仰头看了看她,若换作旁人,定会屈膝下跪,但西华元君腰背挺得笔直,只是垂下螓首,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温柔之色。
“果然是你呵——”帝子无奈地摇摇头,神念动处,伸手一摄,右手提壶,左手持杯,郑重其事作斟酒状,却无有滴酒流出。他将空空如也的酒杯递与元君,道:“朕亲口应允,为元君把酒接风,元君满饮此杯,绝不相负。”
西华元君双手接过空杯,凑近嘴唇,缓缓饮下这一杯气运,心中一时感慨,竟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壶与杯乃神念所化,凭空散去,帝子背负双手,神情为之一肃,道:“天机莫测,顺之则昌,逆之则亡,便是朕亦不敢相违。朕顺从天机,弃身魂,破天庭,蒙蔽天机,争得一线喘息之机,本打算从容布局,不想大雷音寺有所察觉,大劫将至,渡得过,犹有转机,渡不过,万事皆休。”
西华元君眸光流转,淡淡道:“狮象搏兔,亦用全力,可是西天灵山,如来亲至?”
“如来坐镇大雷音寺,不敢擅离,否则迦耶趁虚而入,灵山易主,得不偿失。”顿了顿,帝子又道,“天机紊乱,变数已生,六欲天并未归附大雷音寺,他化自在天魔王首鼠两端,此番来袭之敌固然势大,却也并非无懈可击。”
西华元君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知来敌究竟是何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