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拳变作肉拳,虬龙再也无法赤手空拳对敌,他圆瞪双目,目眦欲裂,猛地探出手去,从虚空中抓出一柄乌沉沉的铁尺,于间不容发之际,将太白凌日棍架住。
魏十七单臂抡棍,虬龙双手托尺,当一声巨响,音波如利箭四散,天机台下观战的真仙靠得太近,猝不及防,耳畔嗡嗡回荡,一时间竟听不清任何声响。
铁尺在掌心剧烈颤抖,几乎弯成对折,磅礴大力涌来,虬龙如同被十万大山撞了一下腰,身不由己倒飞出去,重重撞在铜柱之上,骨软筋酥,眼冒金星,一口龙血喷出,被太白凌日棍吸了个涓滴不剩。
魏十七大步上前,第三棍拦腰横扫,虬龙狂叫一声,没入血肉的铁链“呛啷啷”飞出,解脱禁锢,身形化作一条真龙,绕着铜柱盘旋而上。太白凌日棍击在铜柱之上,又是一声巨响,天机台摇了三摇,孔桀几乎掌握不住,不禁骇然色变。王京宫体修一脉强者辈出,春秋殿主丁火云独占鳌头,赤眉殿虬蚺虬龙父子亦不可小觑,与之相比,巢禅师之流根本不值一提,然则这新上位的云浆殿主竟如此强悍,撵着虬龙猛追猛打,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餐霞宫七殿,向来以器修见长,怎地冒出这么个异数来?
不光孔桀看不懂,天机台下诸位真仙都觉得莫名其妙,虬龙第一个跳将出来,兵火雷三大劫只作等闲看,剑指广恒殿,势如下山猛虎,入海蛟龙,结果被魏十七接连三棍,打得口吐鲜血,原形毕露,难不成是渡劫之时受了暗伤,实力所剩无几?
魏十七灌注星力,以太白凌日棍炼化真龙之血,虽是天庭残宝,却毫不逊色于诸般神兵利器,但是如此也就罢了,最令虬龙忌惮的是,对方一击之力大得异乎寻常,棍头挨着些边,就是筋断骨折的下场,他哪里敢与之硬撼,摇头摆尾飞到空中,张口喷出一道寒气。
天机台上冰雪肆虐,七根铜柱转眼蒙上一层坚冰,魏十七屈指轻弹,祭出两粒风火金砂,彼此环绕追逐,将冰雪一扫而空,他足踏金砂,去势如电,倏地飞遁至虬龙身后,太白凌日棍砸在他后背,“咔嚓”一声响,一条脊柱断为两截。
“手下留情!”虬蚺大吼一声,疾冲至天机台下,却不敢登台阻拦,坏了曹宫主定下的铁律,一时间冷汗涔涔,急得团团转。
虬龙重重摔落在铜柱间,心知大事不妙,兀自死中做活,接连自爆数件法宝,拼尽全力着地滚去,不想慌不择路,东一撞西一撞,俱被铜柱挡住,一颗心拔凉拔凉的,苦不堪言。
魏十七催动风火金砂衔尾追去,手起一棍,将虬龙硕大的身躯高高挑起,冲着他要害连击七棍,打得他在空中翻来覆去,不得落地,血如泉涌,尽数被太白凌日棍吸去。
孔桀嘴角微微抽搐,心如明镜,姓魏的下手如此之狠,这是在立威,此战过后,任谁要挑衅广恒殿主,都要好生掂量一下,能不能经得起他一棍。虬龙运气太差,钉头碰着铁头,这一场争斗,败得如此快,败得如此惨烈,委实出乎意料之外。
魏十七将虬龙打得骨折筋断,体无完肤,饶了他一口气,将太白凌日棍一挑,虬龙飞落天机台,被虬蚺稳稳接住。爱子虽然保全了一条小命,但数万载道行付之东流,从此沦为废人一个,叫他如何忍得下这口气。他将虬龙交与手下,面露狰狞之色,一步跨上天机台,向孔桀道:“老夫愿领受风火雷三劫,争一争广恒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