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新年年年程序也相差无几,过了这么多年,王致也习惯了也觉得有些乏味。
正月十五当天她和刘启带着刘平出席过宫宴,等到差不多就回到自己宫中,换了衣服,带上几个身手好的侍从,光明正大地偷偷出宫玩去了。
一家三口先拜会了王致兄长王信,虽然年年逢年过节刘启都会遣人送来礼物钱财,但如今年节当中,既然出来了顺路拜访一下还是应该的。
王信趁机又向王致提起了妹妹儿姁的婚事。
王儿姁今年二十五,按照现代人眼光看才读完书不久,还是职场新人,按照现代社会发展趋势来讲完全算不上大龄女青年。但放在这个女孩子十五岁还没嫁出去就要多缴税的年代,却委实算不上年轻了。
这些年来说亲的也不是没有,但王致的事毕竟瞒得紧,街坊邻居只隐约知道当年那个卖药的金郎其实是个凤隐龙藏的贵公子,王大姑娘阴错阳差可算是嫁入了高门。却没人知道金郎到底贵到何种地步,更没人能想到王大姑娘就是如今的太子妃薄氏。那些前来说亲的,要不是看上儿姁样貌好看,要不是看上这王家这几年飞黄腾达,王信的酒铺也关了,俨然成了坐拥良田美庄的大地主,想攀上这门亲戚。总之是没有一个靠谱的。
王信和王致都担心小妹心智单纯,到时候所托非人受了欺负也不知,都不会保护自己,是以这些年拖来拖去,都没有把妹妹嫁出去。
王致本身没有古人的那些想法,在她看来女孩子过得快快乐乐的,一辈子不嫁人也不是什么大事。她看王儿姁心思还如同幼童一般,根本不通情爱之事,作为根正苗红的社会主义接班人,从小到大被教育的都是“封建社会女子地位低下”“新中国推翻了三座大山”“*解放了妇女同志”,更是对古代媒妁之言包办婚姻有很多不好的印象,她和刘启、王信和她嫂子多少都算是自由恋爱,因而直觉上就不想这样草率地把妹妹交出去。
多交税就更不在话下了,自家又不是交不起,何况收上来的税最终还是归自己家,落不到别人头上。
但是王信急。在哥哥看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小妹还是托付个好人家为好。
他寻思着,大妹妹和妹婿的身份毕竟不一般,不如请妹婿做主为小妹许个人家,那人家看在妹婿面子上,就不敢苛待小妹。至于三妻四妾什么的,王信看了眼呵呵乐着和刘平一起吃糖的王儿姁,叹了口气,想必他那有吃有喝就万事足矣的傻妹妹也没那个心思计较。
王致也明白入乡随俗的道理,人毕竟是社会动物,社会大环境如此,在如今这个境况下王信的考量也没什么不妥,便应承下来,若有合适的时机就替儿姁找一门亲事。
从王信家出来,三人又一路走至当年刘启扮作金王孙卖药的街市,王致指指如今被用作卖杂货的铺子,对刘平道:“平儿,你爹当年就在这里卖药。”
刘平有点不能理解了:“爹不是没有工作吗,为什么还卖药?”
这也是王致惹的祸。
两个月前刘平跟着刘德读书,读到关于“人有百业”“各司其职”等的说法时,刘平就好奇了,她爹天天那么忙,到底是做什么的?
她问刘德,刘德此时也不过是个孩子,虽然明白刘启的身份,但是觉得这个很难界定很难回答,便说自己也不清楚。
刘平就嗒嗒嗒跑回去问王致。
王致正准备午休,迷迷糊糊刚要睡觉,女儿跑来了,还问她爹是做什么的。
王致道:“你爹是太子,是储君。”
刘平又问她太子是干什么的。
王致困得懒得解释,就敷衍说:“就是你爹他其实没有工作,待业在家,靠政府救济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