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不敢再耽搁,和云翰林、陆晟告别走了。
陆晟恋恋不舍的目送她离去,满腹柔情,“不管在哪里都应该是我保护她啊,可爱的小丫头。”
云翰林见陆晟一直盯着云倾的背影,又不满的咳嗽了一声,陆晟惊觉,道:“云伯伯,方才我和阿稚……”知道云倾的话骗不了云翰林,想解释些什么。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云翰林不快的道:“我方才已经看到了,之所以不说破,无非是为我女儿的面子着想。阿稚是小姑娘,我和内人从小便格外注意,便是她做错什么事也会委婉教导,不会让她难堪的。”
“是,伯伯。”陆晟低声道。
他有些不好意思,玉石般的俊美面容上现出红晕。
他如果处处老到干练,云翰林或许会更生气,但他羞涩得如同情窦初开的少年,云翰林的心倒软了,语气也缓和不少,“你的心事,我也略知一二,现在我要问问你,你父王对你的婚事有什么打算?”
“我会说服我父王的。”陆晟沉声道。
燕王只和名将贵戚家结亲,对文官不屑一顾,但陆晟不会任由燕王摆布,他的婚事,必须自己作主。
云翰林板起脸道:“我不管你如何说服燕王。总之燕王府若遣使求婚,我乐见其成。但燕王府没有向我云家求婚之前,你却不可再和我女儿过于接近了,知道么?”
“是,伯伯。”陆晟深深一揖。
云翰林的要求非常合理,甚至可以说已经做出很大让步了。这样的要求若是陆晟不答应,那是不讲理了。
云翰林叹了口气,语气柔和的道:“你小时候我便认识你了,知道你是个好孩子。眼下的形势我不是不清楚,觊觎阿稚容色的登徒子地位尊贵,不好打发,若不是有你在前头挡着,我家会有不小的麻烦。阿晟,伯伯还是很感谢你的,但阿稚是我和你伯母的命根子,我们不容她有丝毫闪失,你明白么?”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云翰林这做父亲的也是操碎了心,着实不容易。
陆晟恭敬的道:“伯伯的一片苦心,阿晟全明白。伯伯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云翰林露出微微笑意。
虽然陆晟答应得好好的,云翰林却还是不放心,之后又交待何氏,“娘子,你跟咱们小阿稚说说,燕王府若不来求婚,便不许她和阿晟太过亲近。”何氏自然点头答应,云翰林又不放心的补充,“话说得和缓些,莫把咱们小阿稚羞着了。”
何氏嗔怪,“我是她亲娘,这个还用你交待么?”见云翰林神色怔忡,不禁问道:“难道阿稚她和陆晟有什么不该有的行为,被你看到了么?”云翰林下意识的摇头,“没有!咱们小阿稚可不是糊涂孩子!”何氏也便放下心,“那是自然。”
夫妻二人说了几句家常,云翰林又满怀心事的道:“一定要提醒阿稚啊。”何氏起了促狭之心,故意问道:“燕王府没提亲之前,自然是不许有任何接触的,对么?那燕王府若提了亲,两个孩子定下来了,又该怎样?”
何氏纯粹是和云翰林开玩笑,他却认真的想了许久,方才说道:“若定了亲,或许可以偶尔拉拉手。”何氏本是板着脸装一本正经的,听了他这话,登时破了功,抚掌大笑。
“笑什么,娘子你笑什么?”云翰林和她不依。
何氏笑得肚子都疼了,点头道:“放心,你的话我一定会原原本本告诉阿稚,不会漏掉一个字的。”
云翰林抱怨,“这样很好,可是你到底笑什么呢?”
何氏越发乐不可支。
云翰林问了几遍何氏也不告诉他,他索性不问了,板起脸道:“娘子你开心就好。”
这时的云翰林有几分孩子气,何氏看在眼里,格外喜欢。
何氏既答应了云翰林,自然是要把这些话一五一十交待给云倾的。云倾小脸蛋粉扑扑的,“嗯,知道了知道了,记住了记住了,放心放心。”答应得特别好,特别爽快。
何氏蹙起眉头,“你爹爹还说了句蛮奇怪的话,说你医术尚浅,以后不要随意替人瞧病。我听不懂,再三问他什么意思,他只是不说。阿稚,你爹爹是什么意思啊?”
云倾面颊上朝霞灿烂,“那个,我不是常常看医书,还经常向韩伯伯请教么?我自以为医术不错,想替人把脉瞧病,爹爹怕我庸医误人,庸医误人。”
“这样啊。”何氏见云倾已经脸红了,不好意思了,便没深问。
云倾却回想起自己替陆晟“瞧病”“听心跳”的情形,芳心可可,如梦如醉。
“我答应过我爹娘了,以后不替你瞧病了啊。”她写了封信给陆晟。
陆晟的回信道:“我一生一世都是你的病人,我的病只有你能治。将来你再替我医治便是,不必急于一时。”
陆晟书法极佳,奇丽秀逸,墨彩艳发,云倾看着他遒媚劲健的字迹,看着“不必急于一时”等温馨深情之语,心里像喝了蜜似的,甜美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