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扯,山里东西长的一样,难道山上的植物还出产华润超市自产餐巾纸吗?”她从一株巨型绿色植物的叶子上捏下一片白色纸片:“我就怕这黑灯瞎火的走错路,多了个心眼做记号,本来只是想万一你也走错了,我们还有回头的机会,没想到,却让你现了原形。”
素蓬静静的看着她,忽然笑了起来。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女人的方向感一向都不太好啊。”素蓬微笑看着她,岳悠然却觉得这笑容带着阴森森的感觉,就好像一个关系不好的同事对自己微笑着说:“老板在办公室,叫你进去一趟。”
人已经在这里了,岳悠然也没什么好怕的,冷笑着说:“别扯男人女人的,什么方向感不好,那些都是有人可以依赖的时候,完全不动脑子记路。连方向对不对都看不出,还怎么敢一个人进金三角?少废话,你到底想干什么?”
素蓬很无奈的叹了口气:“聪明人都死的早,这一点你为什么就想不通呢。”
“你这么聪明怎么还没死?”岳悠然针锋相对。
“在很久之前,我就对那十二个黄金雕像的事情有兴趣,也一直在找那个山洞的存在,但是试了几次,都无法突破那道黑雾的屏障,没想到它竟然跟你有关系。就这么顺利的找到了。”
岳悠然听的很不耐烦:“说重点,扯这么多没用的干什么,现在黄金雕像已经没了,你还跟着我干什么?”
“你要去我老板捣乱,当然要跟着你啦。”
“谁要去找你老板捣乱?”岳悠然一脸的不耐烦,这扯的也太没边了。
素蓬抬手,指着她:“就是你,你不是要去山里找人么?”
“怎么,你家是毒贩啊?”岳悠然脸色都变了,她最恨那些用毒品把人害的家破人亡,自己却坐拥金山银山的混蛋。
她的杀气,素蓬也感受到了,他摇摇头:“没这本钱,我只是受雇佣,保护雇主不受骚扰。”
“拿着毒贩子的钱,花的安心吗?”
“你要是从小几天才能吃上一顿饱饭,累死累活地里都不长庄稼只长草,还会这么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来指责我吗?”
“哈,我家祖辈住在西南山区,地无三分平,天无三日晴,人无三分银,历史上最出名的是一头驴,别的什么都没有。穷的要死,地里长的最好的就是玉米,开一块田要清出一座石头山来,穷是穷的过法,富是富的过法,也没见干这种下流的事情。少给自己找借口开脱。”
素蓬摆摆手:“打嘴仗没意思,看在我们曾经共患难的份上,你走吧,我不会为难你。”
“哎哟,您千万别跟我客气,小女子受不起,有什么本事都使出来吧,老娘不怕你。”岳悠然一脸不屑,那撇着嘴的样子,就明明白白的在脸上挂着:“来啊来啊,你打我啊?!”
素蓬轻抚着右手上的戒指:“看来,岳小姐是不想给我面子了?”
“答对了,我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来嘛英雄,打一架,你倒下或者我倒下。”岳悠然俨然已是小太妹街头约架的模样。
素蓬心知这女人性格自我倔强,要她低头服软,除非是完完全全的把她打败,他自悔不该跟她浪费这么多口舌,还以为可以劝说她离开这里,不要掺合。
“算了,我早该想到的。”当下素蓬右拳抬起,陡然五指弹开,岳悠然不知来的是什么,想要让开,却没来得及,只觉得脖子上,胳膊上,好像有微微那么一点刺痒感,就像被蚊子轻轻叮了那么一口。
“你已经中了飞蚁蛊,如果不得解的话,不出三日,就会全身好像有蚂蚁在爬,皮肤出现红斑,慢慢溃烂。”
皮肤溃烂什么的,简直比马上把一个女人杀了还令她痛苦。岳悠然也不例外,她苦恼的想了想,手指无意识的摸上方才被种上飞蚁蛊的皮肤:“啊,不出三天,这里就会烂掉吗?”
“对。”
“嗯,挺好的,我还有三天。”岳悠然的态度明显在素蓬的理解之外,还没等他对这句话做出什么反应,已觉得自己心中一阵一阵的难过痛苦,岳悠然把父亲现教的引灵咒又念了一遍,这山林里枉死的人不少,有些甚至就是素蓬亲手杀的。
这些怨灵虽然对素蓬这个术士不会造成什么实际的严重伤害,但至少可以让他的行动缓一缓,在他施展驱灵术驱赶一波又一波聚集而来的怨灵时,岳悠然已经走开了。素蓬大声叫道:“你以为那里只有我一个人守着吗?比我厉害的人还有好多?”
岳悠然闻言回头:“几个?”
“好多好多,最厉害的十大金刚,我都没有见过,你一定要送死去吗?”
“是呀,要不要来帮我背黑锅?所谓送死我去,背黑锅你来?”岳悠然微微一笑,脚下再不停留,大步向前。山林间唯有树林被晚风徐徐吹动发出的那如海浪一般的声音,还有素蓬念动驱灵术的喃喃声。
凭良心讲,这个素蓬虽然是有意图的,但是到底下手不够狠辣,岳悠然自问如果自己身在其位,一定会下手干脆利落,绝不留情,保证工作高效完成。
难道雇佣军都是这么没职业水准的吗?她边走边想,已经完全忘记如果素蓬有职业水准,这会儿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局面。“悠然你什么都好,就是太无情了,平时好像跟谁关系都不错,但是遇上公事,就实在是死板的可恨,连一点通融都没有的,其实有些事情,完全没有必要这么认真的啊。”这是前同事冯莹对她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