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人太多了,就是不方便啊。
赵承平恭恭敬敬放下筷子:“父亲说的是,下次不敢了。”
“老爷也不必着急,承平这年纪,房里也该放个人了,不如,你就把那个丫环给收了吧。”大夫人一脸慈祥。
赵承平一怔,他心里一直把柳叶儿当妹妹看待,对她从来没有一丝男女之情,这把人家姑娘给收在屋里当妾,也实在是不合适。
“我没有对她做什么。”赵承平赶紧解释。
“就算你没对她做什么,昨天晚上的事传出去,以后谁还会娶她?”赵思远愤而拍桌。
赵承平干笑道:“这也得她愿意才行,不然就成强人所难了。”
大夫人真是个干大事的人,果断地就命人将柳叶儿给叫来了,当面问她:“老爷要把你放在三少爷房里,只是你身份低微,只能做妾,你可愿意?”
柳叶儿跪下,一拜到底:“我愿意。”
“她愿意了,你怎么说?”赵思远看着赵承平。
柳叶儿微微抬起头,眼波流转,赵承平知道这会儿只怕赵家上下已经传出了各种版本的自己与柳叶儿的风流韵事,如果不娶柳叶儿,她将来无立足之地。
赵承平眼睛缓缓闭上,定了定心神,复又睁开:“好,我娶就是了。”
大夫人笑道:“是纳,不是娶,娶妻纳妾,将来你的正室,还得寻一位家室才貌相当的大家闺秀才是。”
纳妾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礼仪,简单的开脸,给了些东西,只要等赵承平回来,一起行个礼,就算是完事了。
但是,就在那一晚,柳叶儿却没有等到赵承平回去,他在神仙培训班里,看着眼前的这帮神仙,提出一个问题:
“能把我家里那帮人关于这破事的记忆都给消了吗?”
神仙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目光都聚焦在女丑身上,女丑目光扫视着众人:“看我干嘛?”
赵承平说:“你们要是不帮我,我就只能选择逃婚了。各位保重,再见。”
说着便站起身,向往走去,看样子真就打算跑路了。
众仙家劝道:“你就帮他一回吧,这又不算功德。”
“对啊。”
女丑笑笑:“强行抹除凡人的记忆,会对这个人有巨大的影响,何况是这么多人的。不错,这不会积累功德,这是大孽,做完这事,只怕我都得受天罚。到时候那九十九道天雷,您几位,谁替我接着?”
想到天罚紫雷,众仙不由打了个寒噤,自开天辟地以来,真正受到天罚之雷的人没有几个,每次施刑,诛仙台附近都挤满了神仙,那惨烈的场景,让他们看完之后,保证在他们漫长的生命中都永远记忆深刻。
作势要走的赵承平,停下了脚步,他倒是没想过抹去凡人的记忆,会给神仙带来天罚,如果为了自己的事情,而让女丑受罚,这事也不是他的行径。
“那就不抹去他们的记忆,只让他们以为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可行?”赵承平此时大脑运转飞快。
女丑想了想:“这倒也可以。”
“那就好,那就好。”赵承平松了口气。
“你需要去办一件事,把每一个你想要处理掉的人的头发拔一根给我。”女丑淡淡地说。
赵承平一怔:“呃?还要头发?”
“对啊,不然我怎么知道要处理掉哪些人?我又不知道谁知道你那件事。”女丑说的理所当然。
现在到底有多少人知道这事了,赵承平坐在椅子上,双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
家中仆役们的头发都好收集,就连老爷和夫人们的也不是收不着,但是有一个外头进来送粮食的,在听厨房里的人闲聊时,听到了这事,这人现在已经送完粮食回去了。
更糟糕的是,这人还是外地的,每个月就来这一次,要是让他跑了,只怕就得想办法去弄十里八乡所有人的头发了。
找到那个人!
好不容易找到了,那人却是在船上,赵承平在岸上,根本没办法薅到他的头发,眼看着他越行越远,赵承平情急大叫:“你的钱掉了!”
运粮船很快掉头,如离弦之箭一般靠向岸边,那人跳下来:“什么钱?”
赵承平拿出一块银元:“刚才地上捡到的,是你丢的吧。”
那人接过银元,仔细看了看,还把自己兜里的银元拿出来数了一遍,趁这个机会,赵承平的手迅速从他头上晃过:“哎,一只虫子。”
“这不是我的,我今天卖米一共就得了三块银元,都在袋子里。”那人挥挥手,跳上船,又划走了。
这还真是……民风淳朴啊,赵承平忽然被感动了。
飞奔回神仙培训班,求女丑作法,女丑摆下香案祭坛,将这些头发全部放在中间,嘴里吟唱着不知道什么调子,只感觉古老而幽远,真有一种远古时代女祭司的感觉。
她的身体扭动着,腰肢与肩膀形成的曲线万般妖娆,长袖甩动,舞姿如同与万物苍生对话,说不出的魅惑而奇诡。
赵承平忽然想起了曾经临摹过的楚国大墓中的那些女子像,此时的女丑便如她们一样。
最后一个动作,女丑收势,放在案上的头发,自动起火燃烧,空气中萦绕着蛋白质被烧焦的气味,很快,就散去了。
“好了,对这些人来说,你与柳叶儿的那件事就是一场昨天晚上做的梦。”女丑说。
“这么多人同时做一个梦,也是够奇怪的……”赵承平还是有些担忧。
女丑问道:“要是你梦见隔壁的阿花和陈狗蛋结婚了,你会到处说给别人听?”
“这……倒不会……”这有什么可说的,到处去讲也太可笑了吧。
“下面,就是刺客的事了。”赵承平扬唇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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