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伸出鲜血淋漓的手抓住她的时候,他哀声求她留下的时候,不是没有动容过。
但是这些并不足够让她委曲求全。
她不想身边再有人受伤,言墨和顾云沉,他们老死不相往来才是最好,做两不相交的平行线才行。
她在他的耳边轻声说:“没有。”
声音很轻,但是却是一颗大大的定心丸。
“那你……”
为什么像是要哭的样子?
林浅浅就小小声的解释:“我只是不太想你提起那些事,本来就不是什么好的回忆,我当时一个人醒过来,整座城堡空无一人,他们当时还拿枪指着我,外面下着雨连夜赶上了轮船……我吃不好睡不好。”
“现在你找到了我,那就好了。”
这话说得,好像是顾云沉在她的身边,一切就万事大吉了一样的。
顾云沉心顿时被泡得又酸又软,轻声道:“你受苦了。我不是故意怀疑你,我只是控制不住……”
心中那叫做嫉妒的小野兽。
林浅浅见他要抬头,伸手挽住了他的脖子,把男人拢在自己的怀抱里,不让他看她。
“他把我当做是换钱的肉票,怎么会对我做出什么不好的举动?对了,我还骗了他们,他们一直以为那座城堡是我的父亲来藏着我这个私生女的囚牢……准备到了大陆就拿我换钱的,我这么聪明,怎么可能让人占我便宜?”
顾云沉愣了愣,怔怔抬头看她,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语言来说她。
又好气又好笑。
她的眼中带着狡黠的流光,像是个满肚子坏水儿的小狐狸。
于是他真的笑了出来,胸腔轻轻的震动,喉结滚动,格外的性感。
林浅浅看着他笑,自己也笑,倒映在他的眼睛里的,是一张巧笑嫣然的无忧无虑的脸蛋。
就这样吧,那些事,羞于启齿,怎么让她告诉顾云沉?而且,言墨也没有真的对她做什么。
她已经决定把那天的事,全部忘光光了。
顾云沉在她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浅浅吻过眉心、顺着鼻梁、鼻尖,最后落到了唇上,一个一触即收的吻。
“头发都还没有干,起来吹一次,早点睡,你这么些天,一定很累。”
林浅浅顺着他的力道坐起身来,一看肩膀还裸在外面,脸上微微泛红,连忙拉起来,转身就要下床去拿毛巾。
“我去给你拿。”
顾云沉大概觉着自己有点理亏,十分殷勤的拿了东西过来,抿着唇沉默的给她擦拭着头发,动作生涩,却格外的温柔。
林浅浅心也有点酸酸的。
怎么就分开了一次,跟顾云沉之间的气场怎么都不对劲啊。
其实那天被他拉进水里面吻出一场病来,就很丢脸好不好。
“对了,你那天说有人调虎离山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顾云沉可不是好骗的人,而且怎么被人找到那个人迹罕至的小岛上去的?难不成他身边的人里面有内奸卧底?
她这么想,也这么问。
言墨看起来对他们的情况一无所知,当然,也不排除在演戏的情况,但是何必呢?她当时已经是笼中鸟瓮中鳖,言墨有必要对于一个全然掌控的阶下囚做什么戏?
林浅浅百思不得其解,只觉迷雾重重。
顾云沉沉吟了一下,还是决定不把那个特意被整容成她的模样的女人的事告诉她,免得心事重重对身体不好。
“这件事你就别管了,是我疏忽,下次绝对不会大意。盛世家大业大,不知道有多少的仇人盯着,他们对我没办法,竟敢把歪心思打到你的头上,我会好好清理这些人。”
“你只要好好保护自己就可以了。当然,乖乖呆在我身边,我会保护你的。”
他说着,强硬的把自己的手指扣紧她的手,十指交缠。
林浅浅顿了顿,骤然转头,神色微带惊恐:“那……那我妈妈和小飞……”
他们会不会也因此被牵连进来,当做是威胁和报复的软肋弱点?
顾云沉摇摇头,安抚她:“放心,之前那是有心算无心,江城那边已经严密的保护起来,绝对没什么事,相信我。”
林浅浅缓慢的点了点头。
除了相信他,她也别无办法。
……那个什么秃鹫组织被灭,真的跟这个男人没关系吗?
林浅浅一开始是希望无关的,那样的残酷命令好像和顾云沉不应该搭边,这个男人的手上要是沾满了鲜血,她要如何在他的身边安睡?
而现在……若是外界风雨重重,那么有这样一个强有力的臂膀为她和她的家人挡风遮雨,也是一件好事吧?
世界上危险这么多,待在顾云沉的身边,她才不会被轻易的摧折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