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元嗣辞河内太守,专司武职,不得拔赏,郡中有亏于他!”邓季点头道:“故此,我意四等民所定田地外加‘勋田’赏功;前又时有大族怨田地寡,族人四散,祭祖不易,今河内各族已入治下,便再加‘祀田’!”
“勋田者,分二十亩、五十亩、百亩三等,因功而赏,不纳赋税,可传于子孙,然若其有诸子,勋田只可传一人,不得拆分,亦不可私售。除有犯法事外,官府不收其田!”
不许拆分勋田,免得功勋之后尽靠继承过活,养成纨绔,又便于管理。邓芝这般想着,又听邓季继续道:
“祀田者,以大族于县衙中户数而定,凡十户以上,每户给田一亩,供祭祀所用,不纳税!户在田在,然亦当分于诸县,不可聚于一地!”
这下,邓芝、杨昀皆苦笑,多得祀田虽好,然各县之族人自此分开祭祀祖先,却是被拆散得更彻底了。
这位主公,倒是热衷将各族拆得七零八落的。
只是有官府授田,便是各族族长亦不可能阻拦,族中富裕者或许不在乎多一两亩地,贫者却多喜。便是大族,族中亦是富者寡,贫者多。
“此事可行否?”
见尽都不语,邓季又发问,杨昀、邓芝心中虽苦,却也只能随众人一起道:“主公此策大善,尽可行!”
“既如此!传令,”邓季满意点头,对旁边伏案的录事掾史道:“韩浩殊立大功,衣襟许再添绣一日彰显,令赐勋田百亩!李骑出告有功,拔为百人将,令赐勋田二十亩!军中前者之功,令有司上报,酌情皆授勋田!各县衙中当另建各族之册,按户数赐祀田!”
待录事掾史记录毕,邓季又肃容道:“功应赏,罪当罚!焦触、郝萌反叛,我已令废株连,不追其族罪,然凡与叛者皆当死!家眷尽发为罪民,许功民使用!”
“诸位可还有他事?”虽已过去数日,可每提起焦触之叛,邓季心中都要隐隐作痛,待问过一遍,见众人俱摇头,他便道:“既事毕,诸位自散!”
今日议事便结束,邓芝径自出去,寻族长言及今日事。
不愿受此四等民之策的族人都已自去,得闻今日祀田之事,邓承亦无能为力,再难过也只有接受的份。杜畿能得重用,倒是门好亲事,自与老妻去劝说寡居家中的女儿。
待众人尽退,厅中只剩师徒二人,田丰问邓季道:“慕安莫非已定立宝树为嗣?”
自家才二十四岁,两个儿子尽小,如何会有立嗣之意?邓季大奇:“弟子并无此意,田师何处得闻?”
“若未有立嗣之意,何以伍宁领军独守雒阳?”
见邓季还是不解,田丰只得叹道:“焦氏有焦公度之挫,势当大损,伍氏已得独大,尚以伍宁为雒阳都尉,外人眼中,非慕安欲立嫡子为嗣乎?若无意立嗣,使其久镇雒阳,必生祸患,当早防范!”
焦触之事后,师徒俩尽都有反省,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使人厌恶,但防人之心不可无,田丰所言有理,邓季亦只能点头:“弟子受教!然以田师见,当何人换之?”
“田何、顾升尽耿忠之辈,与你相识于微末,二者选一,由你自决可也!却亦不可使一人久镇中枢!”
田何就是田麻子,顾升乃是懒顾,自从授其等偏将军,总不能再以之前匪号呼之,郡中才将其等真名问得。
雒阳城中是非多些,田麻子年纪大了,邓季不想让他太操劳,便道:“懒顾罢!”
第二日,邓季改令伍宁守汜水关,由懒顾换防雒阳城。
待杜畿mǔ_zǐ 到雒阳,入郡守府时,田丰问以婚事。
杜畿是个慵懒的,见河南境内各策虽奇特,却为乱世中难得安宁之地,渐渐也绝了离开之意,此时便点头同意。
田丰方唤出邓氏女,两人对眼,尚佳,婚事乃成。
河内北有袁绍,西有白波、西凉众,其境难安,田丰又问治河内之策,杜畿献言,当使各民屯高筑坞堡,荡寇军游骑防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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