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顿庄园
凌陌抱着双膝坐在花园中的长椅上,冷冷地望着正前方一支被风吹得摇摇欲坠的月季花。脸孔还是那么冷冽,没有任何表情。
但脑中,却像是很不平静。
她打底是谁?
“你的前胸正中有一颗绿豆大的痣,腹部有一道浅浅的剖腹产刀痕。你最敏感的地方是胸和足,最怕挠痒痒。你喜欢吃马蹄酥……”
为何那个男人对她知道如此清楚,如数家珍一样。他们真的有关系吗?为何她一点记忆都没有,甚至连自己从哪里出生都不知道。
她一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南迪,他说他是她的丈夫,他们有过一个孩子,只是孩子夭折了。他们原本是很恩爱的,她因为意外而失忆。
她从不怀疑他说的话,因为他对她真的很好很好,好到超过对他自己。
“陌儿,在想什么呢?”
背后传来温柔磁性的声音,她回头睨了眼,又冷冷地别过了头。
“你回来啦?”她漠然道,不悲不喜的。
“恩,看着房间里没你,知道你肯定来这里了。”他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拉开自己的风衣把她搂在怀中,“外面这么冷,你怎么不进屋的?”
“屋里很闷,出来坐坐。”
“陌儿,你心里有事?”瞧着她迷惘的眼神,南迪心疼地抱紧了她,“陌儿,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呢?为何有时候我一点都猜不透你?”
“我没事。”她挣脱他的怀抱站了起来,一手摘下了那朵在风中颤抖的月季花,“我先进屋了。”
说完她就走了,头也不回的。南迪望着她纤瘦的背影,眼中多了几分惆怅。两年了,他什么办法都用过了,却始终走不进她的心,她是磐石吗?
凌陌回屋把花插在了花瓶里,坐在阳台边静静地看着,她觉得它在风里抖得可怜,所以把它弄回来了。
“小姐,药熬好了。”佣人阿莎端着一杯淡褐色的药汁走了上来,这是治疗她的脑伤的。“小姐,要不要糖?”
“不用,放着吧。”
“小姐,今天晚上先生请了几个好友来,听说是要聚餐,你要出席吗?我给你准备礼服。”
“不用了,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好吧,其实先生希望你去的。”阿莎轻叹一声离开了,像是有些失望。
凌陌又瞥了眼还坐在花园中的南迪,他像是坐着没动,跟一尊雕塑一样。
她是不是真的有些过分了?
他是她丈夫啊,可她从来没有认真地跟他聊过一次天,吃过一次饭,他们始终都隔着一层看不见的隔阂。
她端起药汁吹了吹,一口就喝下去了。
两年了,她一直都在喝这个药,因为她失忆了,据说这个药有可能会修复她受损的神经,所以她在坚持喝。
“咦,我就说怎么不见你,原来躲在这里呢。”